那天晚上,陈立去一家洗浴中心嫖娼。半夜,正好遇到扫黄突击检查。
陈立听到警笛便跳窗逃窜。慌不择路中,在洗浴中心门前的十字路口闯红灯,被一辆夜行的大货车给撞死了。
“他这不是第一次,之前就有过前科……”爸爸转过脸,不忍心看女儿。
自己不惜和父母反目,也要千里追随的男人,居然是这么玩意儿。
徐柳现在真是心如刀绞,又无地自容。
天亮后,陈立妈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病房,她估计已经从护士那儿得知徐柳流产的消息,脸色很不好看。
看见徐柳爸妈,婆婆立刻撒泼打滚哭闹起来:“亲家,你闺女肚子里怀的,可是我老陈家的骨血,就是不要,是不是也得经过我们同意?你们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亏我儿子生前把你闺女当成宝贝似的……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你闺女怀孕,我当祖宗供着,现在我孙子,说没就没了,你们得赔偿损失!”
徐柳目瞪口呆,昨天还乖啊儿啊喊着求着她的婆婆,怎么转眼就换了副嘴脸。
徐柳妈站起来,不客气地说:“行了,别演了,你儿子是什么德行,又是因为什么死的,我们全知道了……柳柳就是因为这个才摔下楼梯流产的,你不怕丢人,就闹吧!”
陈立妈一骨碌坐起来:“哼,你以为我怕你,你别猖狂,这可是在我们陈家的地盘上,你给我等着……”
没多大会儿,陈家七大姑八大姨来了一屋子,各个满脸激愤,指手画脚地指责徐柳一家。
“这外来的媳妇儿,就是没良心……”
“对,亏我姐姐掏心掏肺地伺候她,孩子说不要就不要,生下来又不要她养!”
……
徐柳简直要被气疯了,这是怎样的一家人,可以这么避重就轻,颠倒黑白。
陈立的小姑姑走过来,斜着眼瞄着徐柳,傲慢地说:“我嫂子看你漂亮,还舍不得你,原本打算让你生下孩子后嫁给陈正呢,真是不识好歹!”
什么?!
怪不得陈立哥哥敢明目张胆地骚扰她,原来陈家做了这番盘算。
“啪”地一声巨响,众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徐柳爸爸砸碎了一个玻璃杯。
他睚眦尽裂:“都给我滚出去……给老陈家带个话,我们法庭上见!”
徐柳妈也气得浑身哆嗦:“告诉他们,要是就此了结,老死不相往来,也就算了。以后若是敢再来找我女儿,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太欺负人了!”
徐柳爸冷冷地说:“不能算了,我们请律师,让法庭判,看到底谁赔谁的损失!徐柳和陈立是合法夫妻,有权继承他的遗产……陈立被车撞死,应该有赔偿的吧,这个我们徐柳也是有份儿的!”
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愣,估计也被徐柳爸妈的话给吓住了,停了会儿,骂骂咧咧地回去报信了。
午饭后,陈立爸妈托邻居送来徐柳的全部个人物品。说是陈立妈失去儿子,孙子又没了,伤心过度,病了。
“两个儿子,一个死了,另一个除了要钱见不着人影。这老两口的日子,以后怕是更不好过喽!”
徐柳妈狠狠地说:“活该!”
“你女儿的东西都在这儿,你们不要再上门了……那老陈家,也实在没什么好图的,老大游手好闲,酒后家暴,好好的媳妇儿被他打走了……陈立又没了,你们这父母也真是,怎么会大老远地把女儿嫁到他家,两个儿子都骄纵得厉害……”邻居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放下东西,没急着走,站在徐柳的床边叨叨。
徐柳和妈妈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惊悸和后怕。
几天后,徐柳身体恢复,和爸妈一起离开了这个城市。
短短几个月,却像经历了一场人生。
妈妈坐在徐柳身边,小声感叹:“柳柳,经历过这一次,你也该长大了。你不相信妈妈的直觉,觉得是无稽之谈。殊不知,上了年纪,所谓的直觉和第六感都是阅历和经验……这次能及时脱身,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飞机轰鸣着起飞了,窗外林立的高楼慢慢变小,徐柳慢慢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再也不见!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