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利军嫌冷，干脆搬到秀如房里。那一茬陪读的女人回去了，又来新的一茬，还以为利军是秀如的丈夫，两口子两口子那么叫。利军一听，有些心虚，秀如倒心安理得，认为叫得对。

    她执意离婚，不就是想跟利军成两口子吗？现在不是真的两口子，时间一长，慢慢会成真。秀如在做一个梦。

    过大年时，利军揣一怀票子回去了，说想娃们，秀如也不能硬阻拦。秀如女儿没回来，爸妈离婚了，不想回，留校。有生以来，秀如第一次在外过清冷的年。
    

    利军一到家，老婆娃娃热床铺，几乎把秀如忘了。老婆不在身边，他躁动，老婆在身边，他就不燥了。抱着老婆尽情温柔，添补一年的空白。儿子女儿左一个，右一个，爸爸叫得欢，利军浸在温馨里，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

    过完年，利军又来A市，他还要挣钱。秀如等不及，早早去火车站接，好像和利军分开一千年，那晚，缠着利军，利军觉比干一天活还累，第二天，睡到晌午。

    利军带秀如干活，秀如成了装修队里的唯一女工。秀如凭力气挣钱，一部分打给女儿，一部分留给自己，她想等哪一天和利军结了婚，在A市买房，作首付。

    利军从一开始就没和她有结婚的念头，只是为解决生理需求，临时搭伙而已。

    利军，咱俩结婚吧。

    结婚？利军吃了一惊，脸也变扭曲。

    是的，我要和你结婚，你和老婆离婚吧！秀如破斧沉舟。

    不，不，我，我压根没想过离婚。利军一脸尴尬。

    原来耍我。秀如冷笑一声，既如此，立即滚蛋，算我瞎了眼。

    当晚，秀如把利军的铺盖扔出去，院里的男人女人们窃窃私语：利军才不离，为啥离？除非脑子被狗啃了。老婆娃娃，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男人才没那么傻。

    没几天，秀如在社交软件认识了李毛，李毛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在市里有门面店，卖家电，离异，前妻留一子，叫小毛，二十五岁。

    秀如退了房，也不干装修，直接搬市里，和李毛住一块，做饭，洗衣，捎带看门市，李毛每月给她三千多工资。

    小毛没正经工作，整天在街上闲逛，还带回来一群混混，吃喝玩乐，把家里弄成鸡窝。秀如不高兴，说了几句，小毛就横鼻子竖眼：你算哪根葱，想管我，没门！想呆呆着，不想呆，滚蛋，谁又没请你来。

    你，你，怎这么说话？太没教养。秀如忍无可忍。

    你有教养，非法和我爸同居，算啥事？

    甭吵了，都给我闭嘴。李毛大吼一声。

    一月后，小毛净找茬，秀如不得不离开李毛。

    站在大街上，她失望痛苦压抑，一想起丈夫就泪流满面，可那个家她还能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