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北京12月16日(记者王昊)波斯湾的海浪,一如千万年来一样,拍打着海岸。繁星和多哈的灯光交相辉映,在这动静之间,人类的悲喜都显得渺小,却是难得的温度。
四年一个轮回的足坛盛宴,如今只剩最后两场比赛。而一路不断创造奇迹的摩洛哥,却倒在了终极决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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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结局有些像灌篮高手,热血故事未必有一个圆满的终章。世界杯进行到此,慢慢不再是开幕时那样人人凑趣的热闹,而多了些伤感。
坚固的面具可以禁锢住脆弱的骨骼,但不能禁锢那颗跳动的心,这是韩国人孙兴慜的故事。在眼眶骨折后不久,他戴着黑色面具亮相在卡塔尔,颇有些神似古天乐的面具造型。
可孙兴慜并不潇洒,他怎么潇洒得起来呢?对于球员来说,面具无异于枷锁。当小组赛最后一场生死战,孙兴慜数次摘下面具拿在手里奔跑的时候,他甚至有些狼狈。
所以在淘汰赛韩国几乎无力抵抗地负于巴西后,也没人愿意苛责他。谁又能想到,在孙兴慜面前快乐跳舞庆祝的内马尔,也在下一轮泪洒赛场。
这不是内马尔在卡塔尔第一次掉泪。小组赛首轮,内马尔遭遇犯规而受伤,在场上接受治疗的时候,他哭了。那个时候大概很怕吧,怕的不是伤病本身,而是因此错过比赛。可惜的是,他那么渴望的东西,最终还是没能触碰到。
人与人之间,即使是同一类的感情,也有着微妙的差异。肩负全队最大的希望却受困于伤病的不甘,满怀希望追赶前辈众神曾创造的辉煌却无力回天的无奈,是孙兴慜和内马尔在卡塔尔世界杯最后被定格的样子。
这将是他们职业生涯独特的经历,也将是无数球迷记忆中不能改变的烙印。
1989年,陈慧娴的一首《千千阙歌》红遍大街小巷。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是粤语音乐的黄金时代,无数金曲迸发,至今仍被很多人循环,以寄托怀旧的情绪。而那段时间出生的球员们,恰恰如今也都到了世界杯最后一舞的年纪。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因你今宵共我唱。”陈慧娴这样唱出那种曾经沧海的心情。
四年的时间,放在球员的职业生涯里不算短,放在人生中不算长。有人会在四年里面走散,有人会在四年里面重逢。
C罗会如何回忆卡塔尔呢?他的职业生涯以一个个四年为隔点,或许这次是最后一个了。和初登赛场的时候比,他看起来依旧精壮,但岁月的痕迹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显露出来。
他也曾经在球场上无所不能,如今却要咽下不甘心,在替补席上等待教练的召唤,成为球队的备选计划。最后的最后,葡萄牙负于摩洛哥的时候,C罗茫然痛哭的样子,会成为很多人关于“不许人间见白头”的注解。
这是C罗最精彩的一次世界杯吗?在绝大多数球迷心里应该不是。很难用一个词简单概括C罗的卡塔尔世界杯,这一点和梅西很像,即使如今梅西依旧有机会追逐大力神杯。
他们的身上被倾注了太多足球以外的情感,有人视他们为青春,那么卡塔尔世界杯便是成长的告别;有人视他们为永远的对手,那么卡塔尔世界杯就是最后的战场。
决赛中将和梅西对面而立的姆巴佩,又何尝不是呢?有人觉得他还是稚嫩的晚辈,有人觉得他已经是自己的青春。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来日的千千晚星或许依旧璀璨,但也比不上如今自己心里的这道白月光。这道白月光可能是孙兴慜、内马尔,可能是梅西、C罗,也可能是陪你熬夜看球的那个人。
多年以后,你和我大概还是会想起波斯湾的那一轮明月,明月下有笑有泪的梅西、C罗们,还会想起曾经“共我唱”的他和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