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已经在外催促,看着向来默不作声的阿娘,突然为褚凰儿的复仇思虑的如此周密,这倒让褚凰儿很是意外。
再看看手中的这两样东西,压根就不是寻常人家该有的。
尤其是这支发簪,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娘当时就是因为太犹豫才害死了你阿姐,这一回娘一定会保住你。”
阿娘的此时的模样,哪像个寻常人家的粗实妇人,明明有种将门贵女的风范。
可未等褚凰儿再多想什么,喜娘推门而入,拉着褚凰儿快快上矫。
褚母紧紧握住褚凰儿的手,将另外半块玉珏给了她。
大红盖头落下之际,褚凰儿对着褚母做出“等我”的嘴型。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褚凰儿就这样风风光光的嫁进陈府做了陈簌楼的第十一房夫人。
听着街头孩子们嘲笑两家的歌谣,褚凰儿捏紧了藏在袖口的凤凰玉珏。
阿姐的半块,和阿娘今日给她的另外半块,如今合二为一。
褚凰儿心中默念:阿姐,等我大仇得报,定到你坟前烧香告知,我特别选在今日,正是因为今天是他陈簌楼的好日子!
轿外阴风簌簌,喜庆的唢呐与街边祭祀祖先的哭泣声格格不入。
随着喜娘一声“落轿”,褚凰儿心头一紧,手里紧紧攥着玉珏,下轿入府。
陈家娶亲的阵仗很大,但是礼数却不周全。
陈簌楼没有出府迎接,也没人带褚凰儿去正堂拜天地。
听声音不像是有宾客酒席,陈府真的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像是在办喜事,反而真的像是在办丧事。
丫鬟一言不发,直接扶着褚凰儿进了卧房。
陈府真的很大,褚凰儿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本想记住来时的路以防万一,但是绕来绕去,终是迷了方向。
她只知自己走了很远的路,最后被丫鬟扶进一间屋内。
屋内没有点蜡,漆黑一片。
褚凰儿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在了床榻上,丫鬟什么也没说便退了出去。
“不拜堂的吗?”褚凰儿有点紧张,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褚凰儿确定周遭无人,本想起身看看屋里环境,可只觉得身子一软,倒在了塌上。
不好!是迷香!
褚凰儿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难怪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原来是要迷晕她。
此刻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可是身体却已经开始燥热难耐。
为何这陈簌楼要用此等下做手段,非得用这种东西,她人已经到陈府了,这样做的用意又是为何?
褚凰儿心里已经开始慌了,阿娘准备的两样东西她都没法去用,谁也没能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她断不能让自己这般失去身子,她还有阿姐的仇要报。
褚凰儿努力让自己稳住心神,可是身下的燥热使得她的意识越来越迷糊。
就在这时褚凰儿听到有人进来,想要看清是谁,但是屋内漆黑一片。
紧接着那人就扑到褚凰儿的身上,毫不犹豫的开始扒她衣服。
褚凰儿动弹不得,想要挣扎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任由对方欺凌。
层层嫁衣就这样让人肆意扒开,褚凰儿只觉得胸前一凉,无尽的羞耻迎上心头。
阿姐的仇都还没报,自己又这样失身于对方,难道自己就这样完了?
突然间,褚凰儿觉察出一丝不对。
两人肌肤接触间,褚凰儿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如同枯树皮一样粗糙。
而陈簌楼也只二十三四岁,可这手分明就是老人的皮肤。
难道说,这个男人不是陈簌楼!
褚凰儿心头一惊,意识稍稍清醒,情急之下,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
一瞬间口中只觉得一股腥甜,疼痛之下让褚凰儿恢复了一点力气。
她立马拔下发簪,摁下红玛瑙,毫不犹豫的扎进男人的后脑勺上。
只听一声闷哼,对方便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嘴里是断舌之痛,身上扒衣之辱,药性也还没有过去,褚凰儿竭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身上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陈簌楼是当下必须要明确的,可别白忙活一场不说,还搭上自己和阿娘的性命。
褚凰儿不敢多想,又在自己的伤口上咬了一口,贯穿全身的刺痛让褚凰儿感到绝望,这一回舌头可能真的没了。
难怪贞洁烈妇都要咬舌自尽,竟然这般刺骨的疼痛。
因为痛觉,褚凰儿又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想爬下床点灯认人。
陈簌楼她见过,为了给阿姐报仇,她曾在陈府前偷偷看过这个男人。
那日陈中正要带着陈簌楼去祭祖。
白衣翩翩,遥遥若高山之独立,眉眼之间,满是如水柔情。
可就是这样一个绝美的男人,大婚之日,杀死了她的阿姐!
褚凰儿推开身上的男人,这才发觉他的身子很轻,不像是陈簌楼那样身量的该有的重量。
她的心慌乱极了,踉踉跄跄的从床上跌下,然后往灯盏处艰难的爬去。
嘴中不断流出鲜血,而身下依旧燥热难耐。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袭白衣之上,掌着一盏明灯。
凄凉的灯光下,清楚的映照着那张褚凰儿死也不会忘记的面庞。
陈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