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凰儿想要叫住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要冲过去救阿姐,可脚下如同绑着千斤巨石一样,半分也挪不动。
同样在场的,还有一袭白衣的陈簌楼。
如火一样的凤凰花,从他的白衫间吹过,衬的他越发清冷,傲世而独立。
他冷冷的看着褚凤儿跳入井中,然后又冲着褚凰儿鬼魅的笑着。
一把利刃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手中,褚凰儿想要冲过去手刃陈簌楼,但是这一跃,竟是无尽深渊……
褚凰儿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不在凤凰树下,身边也没有阿姐。
只有一个紫衣女人在旁边忙碌着。
原来是一个梦。
褚凰儿环顾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想要起身查看,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
她这才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杀死了陈中,然后陈簌楼出现了!
对了,陈簌楼!
一想到陈簌楼,褚凰儿激动地欲要张口,可是嘴里的疼痛提醒着她,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她的舌头已经断了。
紫衣女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向褚凰儿:“醒了。”
她端来一碗药坐在褚凰儿的床边:“可能会有些疼,你的舌头是公子一针一针缝上的,如果想要重新说话,就得忍着痛把这药喝下去。”
褚凰儿打量着紫衣女人,发髻挽起,是嫁了人的装扮。
她所说的公子难道是陈簌楼?那她会不会是陈簌楼的哪位夫人?
此时的褚凰儿也只能思量这些,身子软的根本动弹不得,如砧板上的鱼,任由为之。
紫衣女人将玉枕撑到褚凰儿脑后,然后将汤药送进口中。
疼,火辣辣的疼。
褚凰儿疼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身子动不得,话也说不出,只能闷哼一声。
紫衣女人很是温柔,她小心翼翼的帮着褚凰儿擦拭嘴边的汤水:“忍着点,你也真是狠得下心,居然咬断自己的舌头,断舌之痛都能忍,这个算什么。”
褚凰儿闭着眼睛受着这刺骨的疼,然后张开嘴巴继续喝着汤水。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陈簌楼还没有死,阿姐的仇还没有报!
所以她也不能死,阿娘还在外边等着她呢。
想到阿娘,褚凰儿想起阿娘临行时给她的假死丸,自己是别在腰间的束带里了。
褚凰儿想要垂眸看看自己的嫁衣,却发现……自己衣不蔽体,身上只盖着一层被褥。
汤药只喝了一半,房间里突然有了动静,不一会陈簌楼就出现在了床边。
那一刻褚凰儿下意识的想要扑过去,但是徒劳无果。
陈簌楼接过紫衣女人的药碗:“陈中的几房夫人闹着要报官呢,要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八姨娘。”
紫衣女人欠身行礼:“月银明白。”
褚凰儿大惊,这个紫衣女人,居然是陈中最后一位夫人,陈簌楼的八姨娘,赵月银。
褚凰儿听说过这位赵姨娘,最得陈中的喜爱,年纪虽小,却是家中掌事,打理府中内务。
而此刻她却对陈簌楼毕恭毕敬,难道说,这个陈簌楼和自己的庶母有染?
儿子的妾室,当爹的欺凌,父亲的小老婆,跟儿子亲昵。
褚凰儿只觉得后背发毛,这陈府,究竟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姨娘离开后,陈簌楼端着药碗坐了下来。
看着褚凰儿正死死地瞪着自己,陈簌楼嗤鼻一笑:“就这么看你的夫君?”
说着,陈簌楼将盖在褚凰儿身上的被褥一把接过,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身体。
就这样,被陈簌楼看光了?他这是在羞辱自己吗?
褚凰儿双眼紧闭,身上是刺骨的凉,可脸上却是炽热的臊。
突然间她感受到陈簌楼冰凉的指尖在自己的腰间和大腿划过,昨夜熟悉的酥麻又穿身而过。
褚凰儿心头一惊,这是做什么?
她睁眼看着陈簌楼,看着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而自己怎么也动弹不得,真的很想杀了他。
陈簌楼打量了一会后,重新给褚凰儿盖好被褥,然后冷笑道:“怎么,害臊了,昨夜求我给你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啊。”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可是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褚凰儿心里暗自发誓,一定会将陈簌楼碎尸万段,让他生不如死。
陈簌楼就那样笑着,然后硬生生的将剩下的半碗药尽数灌进褚凰儿的嘴里。
不顾她有多痛,陈簌楼就像是没有感情的石头一样,羞辱完褚凰儿后,又这样折磨她。
褚凰儿被药水呛到了,猛咳了几声,牵动着伤口撕裂般的疼痛。
和着伤口渗出的鲜血,忍着痛,褚凰儿将药水喝尽,然后死死地瞪着陈簌楼。
她要活着,然后好好的活着,她一定会杀了陈簌楼的。
这时陈簌楼看着褚凰儿,就像是看一只玩物一样,挑衅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黄泉笑’?”
褚凰儿不知道什么是‘黄泉笑’,但是看着陈簌楼手里拿出的发簪,变明了那是阿娘所说的苗疆奇毒。
“别人是闻不出来味道,可你是瞒不过我的。还有这个,这是假死丸吧,据我所知,这可是宫中秘药,你家怎么会有这个,难道你家里有宫里人?”
褚凰儿秀眉微蹙,她家怎会有宫里人,东西都是阿娘给的,她也好奇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只要出去问明阿娘就好了。
陈簌楼见褚凰儿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给我说你在想着怎么出去,你出不去了,因为褚凰儿已经死了。外边都在说陈家十一少夫人褚凰儿不守妇道,大婚之日给公爹下药,妄想做陈家主母,陈家祖先显灵,主屋走水,当场烧死了这个荡妇。只可惜公爹遭受牵连,一同葬身火海。”
褚凰儿难以置信的看着陈簌楼,想起当初阿姐就是这样被陈家传言,说她不守妇道,如今自己竟也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