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绢赶到医院,天色已暗,门诊早已下班了,只能看急诊,可护士告诉她今晚乳腺科并没有安排医生值班,一时半会没办法帮她诊治,实在紧急只能去其他医院看看了。
她有些累了,于是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个便利店,要了一杯关东煮,坐下来稳稳情绪。
刚拿出手机,就收到了一张江啸发小的老婆发来的照片,她想都没想就点开看了,是江啸,他牵着一个年轻女郎的手,游走在众人之间。这一定就是江啸今晚带去参加饭局的女伴。
刑绢的唇角浮现出一抹讥笑,又很快释然,毕竟她对江啸这几年来一贯风流的作风早就见怪不怪了。
发小老婆还发来一段语音,毫无疑问是义愤填膺的语气:“你老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把你放在哪里?”
自然是放在一边了。
刑绢将手机倒扣在桌面,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这没什么稀奇的,何况今晚出门前是她同意他带其他女人去的,对于这种事,她早就该习惯了。
毕竟这么多年,她都忍过来了,孩子在“温暖和谐”的家庭氛围中长大,她的业务能力也越来越强,公婆对她越发信任,衣食无缺,这些都是她继续忍耐下去的理由。
这么想着,她却忽然感到胸部的疼痛又加剧了,一阵阵又疼又痒,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
她使劲甩甩头,想把那些和江啸有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出她的脑袋,起码这样她能得到暂时的清净。
休息了好一会,她仍感身体疲惫,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她还是决定先回家,明天赶早再来医院看诊吧。
心里默默祈祷着乳房里的肿块不要再变大了。
那晚对刑绢来说十分难熬,回到家没多久肿块开始发烫,她根本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快要睡着时江啸又推门进来,他喝了酒,跌跌撞撞弄出了好大的声响,她心里又恼又烦,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扔出去。
可她不能这么做,只好压制住怒气,把被子蒙在头上佯装自己已经睡着。
可睡觉这件事是无法假装的,也就只能骗骗别人,根本骗不了自己。这一夜她瞪大眼睛等到了天明,天刚刚蒙蒙亮,她就赶紧起身飞奔去医院,看都没看枕边人一眼。
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初步断定刑绢得的是浆细胞乳腺炎,这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发病原因也比较复杂,可能是先天不足,也可能是情志不舒,气机不畅导致,治疗起来也比较棘手。医生给她配了一些药回去先服用看看,症状有加剧随时复诊。
吃了药,她果然舒服多了,肿块的颜色也慢慢变得正常,不再那么灼热难耐,只是硬块依然不消,期间刑绢复诊了好几次,肿块的变化并不大。
直到一个月后复诊时,医生面露难色地告诉她,肿块暂时被药物压制住了,但是没有缩小,建议她做个穿刺活检,排除一下恶性肿瘤。
穿刺活检,光听这几个字,一阵强烈的恐惧就袭上心头,既然医生建议活检,就说明她这个病并不能排除恶性,一切还是要以检查结果为准。
而结果,就像硬币的两面,各占50%的可能。
活检那一天,她仍旧独自来到医院,医生见她无人陪伴,神情也比较紧张,便安慰她只是个小手术,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很苦涩,但她只能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