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分布的并不均匀,尤其是东边的方向,比其他几个方位要浓烈的多,邵三一边朝着东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处别墅区,从外面来看,这里应该是刚刚修建好不久,左右临近的绿化带里都是新鲜运送来的泥土,簇新的泥巴松松垮垮,淹没着四季蔷薇的根部。
绿植是新栽进去的,叶脉不多,边缘有些许黄变的痕迹,不过生命体征尚好,园丁很会打理,没有出现枯萎死亡的迹象。
邵三不擅长苗圃之事,但是对打理的紧紧有条的花草颇有好感,眼下见这些蔷薇叶片有异,凑近查看,只见稀松的叶子遮掩的叶脉下,无数比发丝还要细微的红色脉络顺着茎干的走向,从根部一直攀援到每片叶片上头。
别墅区周边的布景做的好,唯一不足的就是花种的实在太多,大概是园丁也没有想到,自己找来的那些花草是沾了不该沾惹的东西,因此长势凶猛,遮天蔽日的似要将那高大的建筑吞食一般,每一朵花,都像是一张猩红大嘴。
别墅区是有人看守的,邵三走了两圈,四个负责周边巡逻的保安很快就注意到了他,早上他们就接到了齐晨的命令,若是有人前来,不必询问,直接放进去就好。
富人区终究是富人区,里外的布局风格差异实在是大,若说外头看上去仿若十七世纪的庄园古堡,里面就像是中国盛唐时期的宫殿,走的那叫一个繁复华丽,三步一石五步一景,尽显奢华。
当然,如果刻意忽略中间那块没有完工,还停留着两台挖掘机和一堆没有运走的土壤,那土壤经过一天的风吹日晒,表面结出一层紫红色的硬壳,邵三蹲在土堆前,用手抓了一把,果然是染了一手的猩红,臭气熏天,即便是在有些寒意的深秋,都招来了一群绿头苍蝇在附近嗡嗡叫唤。
被挖掘机半遮半掩的大坑里面,横七竖八地躺了六七个人,个个都是三四岁的汉子,冲天的血气从坑里翻涌出来。
邵三皱眉。
实际上,坑里头的人都还活着,胸口起伏的微弱,只是面色青白不甚好看,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从每个人嘴里溢出来的,如同蚊蝇般的声响。
“先生,这事儿可能办?”
邵三身后响起来齐晨的声音,年轻的社会精英此时脸上带着十足的无奈和期待,他走到邵三身边,跟着他一起蹲下来,指着坑里的人说:“先生你看,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要七个人出了事。”
齐晨说,他们身上的症状实在是过于诡异,每个人先是背后“开花”,仿佛是有一大块肉遭削了去,然后边缘的肌肉组织增生出厚实的红色肉瓣,一层一层地往外鼓,还伴随着有腥气恶心的脓液流出来。
人倒是一直活着,只是活的不像人而已。
特别是到了晚上,白日里苟延残喘的人倒像是磕了药似的,精气神亢奋的很,一群人……
齐晨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他摸了摸鼻子,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的场景。
六七个背后开出肉花的男人,身上衣裳不知怎么的自己褪的干干净净,清一色的匍匐在地上,腰身不住地往地面耸动,说起来令人觉得扎眼,那动作,跟春日里发情的野狗根本就无甚两样。
“而且,不仅是他们,连我也……”
齐晨说着,将身上的衬衣扒下来一些,露出半截后背,只见年轻人消瘦的后肩处,一道狰狞鬼影若隐若现,甚至隐隐有深黑色的鬼气从里面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