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心雨不是当事人,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是咋想的?
在饭馆门口停留了一下,心雨探头往里面瞧,没看到这三个人,难不成是进了包间了?
没看到人,心雨有些意兴阑珊,原本还挺八卦的心思,现在彻底的消了,看来只能回去等消息了。
心雨转身离开,把林长河在扔家里,你说等回到家,她的耳朵还不得让她爹给荼毒了?还是买点东西安慰安慰她爹那受伤的心灵吧。
进到商店逛了一圈,心雨只剩下苦笑了,没有票啊,想买的东西她根本就买不到,还是她大意了,忘了还有这么一码子事。
心雨能怎么办?找那些不需要票的东西买,可不要票的估计她爹未必能喜欢。到最后林心雨只能垂头丧气的出来,早知道这样,她就该跟大胡子买,经验不足害死人啊,这事只能等回头再说吧。
出了门心雨直奔废品站而去,捡漏现在可是她唯一挣钱的途径。
收购站里依然很忙,心雨的到来很受大家欢迎,小姑娘安静还能干活,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免费劳动力去?
主任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还没干活呢就跟心雨许诺了:“丫头啊,今天有你喜欢的,伯伯送你一件,不要钱。”
都是破烂,一件真的值不了多少钱,就算是掏自己的腰包,也花费不了多少。
心雨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我可真的不客气了,我先干活,有看到喜欢的,我就跟你老张口。”
老主任也是个挺可爱的小老头,看小丫头开心的样子,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
“悠着点哈,别太累着了,呵呵,老杜啊,你们家这孩子我可真稀罕。”
杜立春笑笑:“我也喜欢,我这孙男娣女可没心雨能干,一个个让过来帮忙,早就躲远远的连面都不露,这帮孩子宁肯到处闲逛也不想动手。”
众人齐齐感叹:“可不是咋的,你说现在的孩子多幸福,跟咱们那会儿根本就没法比……”
说起以前的日子,在座的也都是心有感慨,大家伙边说边聊倒也不寂寞。
心雨低声跟杜立春说:“舅老爷,我姐早上跟你说了我姥的事没?”
杜立春还纳闷呢:“啥事啊?这么神秘?”
心雨也诧异,林巧玲这嘴巴怎么这么严,连舅老爷都没说?
“就是我姥爷出现了的事啊?”
杜立春被这个消息给惊的手里的东西都掉了:“啥?你姥爷?”
心雨点点头,然后小声提醒了一句,杜立春这才低声问了起来。
心雨把知道的跟老头叨咕了一下:“这事还没谱呢,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估计我姐也是怕认错人了才没说的吧?”
巧玲是自己看大的孩子,杜立春能不知道这孩子的性格吗?没实证,这孩子肯定不会乱说。
听完心雨说的这些,杜立春可坐不住了:“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不过让心雨一把给拉住了:“舅姥爷,你别急啊,那人就在那里,还能跑了?等中午回去咱们再看看。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怎么办?你打他一顿倒是能解点气,可你可别忘了,对方也是个老头,你们两个老头打架,你说有个万一,你让我们咋办?没法跟你儿女交代不是?
杜立春也知道心雨是为自己好,正如孩子说的那样,打一顿是痛快了,可是能解决什么问题?
“等我中午回去,这杂碎,就没见过这么不是东西的人,不想跟你姥过你早点说一声,别耽误人家,这可倒好,孙子都有了,你说他害不害人?”
心雨低声劝解:“舅姥爷,你老别急,这事吧咱们心急也没用啊,得看我姥和我妈态度。
不过回头你得劝劝她们俩个,我这个姥爷吧年纪也不算小了吧?按说过几年就该退休了,你说大老远的背井离乡,因为啥啊?这事呢你老心里得有个数——”
心雨这一句话提醒了杜立春,老头那也是久经风霜的人,心雨的话在心里琢磨琢磨,自然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嗯,没想到,他也会有今天啊!”
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这事还有待于观察,但是这个臭男人欠他姐的,他这个做弟弟一定得给他姐讨个说法。
杜玉枝那些陈年的往事,心雨还真的不太清楚,老太太也没说过,她就是好奇这个便宜姥爷究竟是咋回事?
如果是刻意隐瞒,对方难不成连自己的爹娘都不管了?
对外孙女的疑惑,杜立春给心雨答疑了:“他哪有什么父母,早死了,他是他哥哥给带大的,然后供他读书,后来呢跟你姥成亲了,这接下来就是你姥在供他上学。
说起这事也是我最生气的一点,你说他一个男人,有老婆孩子,连个家都养活不了,还得靠你姥一个人张罗,既要养活孩子和自己还得挣他的学费。
你说你姥多不容易,一般的女人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杜立春心里话说了,这也幸亏他们家祖传做饭的手艺,要不然他姐和孩子还不得饿死啊。
也幸亏有这手艺,这些年虽说风风雨雨,可是到底他们活了下来,还把孩子都给养活大了,这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这个做弟弟看的最明白。
两个人说话并不耽误干活,老头这边竟然发现了一把匕首,虽说包裹匕首的那个油布脏不拉几的,可是打开一瞧,好家伙,光看这手柄都让人生出占有的心思,都是用宝石镶嵌的,可想而知这匕首得有多珍贵?
老头偷偷的放到了一旁,这东西回头留着给心雨用,孩子一直练武也没个趁手的家伙事,这下好了,彻底的解决了。
心雨这边也在大堆的垃圾里扒拉出一本脏不垃圾的集邮册。
也不知道这帮人都是怎么弄的,这外皮脏得她都没法形容了,不过打开内里匆匆的看了几页,心雨就赶紧的合上了,价值连城啊!
第一眼,心雨就看到了一张大龙票,其他的邮票对她来说,那几乎就是个传说
心雨在心里暗笑啊,看来小说没骗人,这废品站还真的是个好地方,简直就是她人生的第一桶金的发源地。
心雨在废品站里淘宝,而杜玉枝娘俩个在小饭馆里心情也是万千纠结,之前娘俩个不是没怨过,更是恨过,可是经过顾友良的解释,杜玉枝才明白,娘俩个错怪人了,不是顾友良想抛妻弃子,而是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
顾友良当年是个马上就要大学毕业的学生身份,可是他背后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做学生工作,当初顾友良也的确是出事了,不过他命大让人给救了,而救他的那个人就是他现在的妻子。
“当年我昏迷了好久了,等醒过来,我连人都不认识了,也忘了自己是谁,是我现在这个妻子精心照顾我,才让我的身体慢慢的恢复了。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所以我跟她就产生了感情,等我们有了孩子,我的头部再次遭受撞击,我才想起来老家还有你们娘三个。
当时,我就跟我现在的老婆说了你们的情况,她当初是支持我找你们的。
可惜,我给你们写的信一直没有回音,也曾经让人打听过,咱们那个村子几乎都没人了,能打听到的就是你们都逃难了,我也不知道你们逃到哪里去了?光听人说,当年逃难的路上死了不少的人。
所以这事是我的错,玉枝、秋蝉,我也不敢奢求你们能原谅,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地步了,已经没办法修正了,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排好你们的生活。”
杜玉枝和杜秋婵能说什么?人家已经都解释清楚了,真不是故意要抛弃她们的,是有客观原因的。
杜玉枝叹口气:“我就是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讨一个说法,既然你都解释过了,我心里这点疙瘩也解开了,这事也怨不得你,都是命——”
这句话说的杜秋婵自己都忍不住掉泪,你说说这叫啥事啊,咋啥破事都落到她们娘俩身上,她娘做错了啥了?
顾友良看向眼前的亲生闺女:“秋蝉啊,你妹妹呢,她怎么没来?”
一说起小女儿,杜玉枝这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淌:“没了,路上就没了,那时候没吃没喝的,孩子
还小,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爹娘他们都没了,就剩下我们娘俩个和立春活了下来——”
一听到这话,连顾友良的眼泪都下来了,毕竟那是他的亲骨肉,当年杜玉枝来信的时候,说是生了一个小女儿,他还跟自己的好友炫耀呢,他家又多了一个千金,谁能想到再次相认,竟然会听到如此噩耗。
杜秋婵边抹眼泪边说道:“当时我娘差点都要疯了,我姥姥姥爷他们都没了,已经让我妈承受不住了,小妹这一去,我妈就更受不了这个打击,要不是我小舅劝着,恐怕今天咱们也见不了这一面。”
当年逃荒的路上有多惨?杜秋婵虽说年纪小,可是她记性好啊,到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好像是在做噩梦一般,跟那个时候比,现在吃的那点苦真的不叫苦。
杜玉枝的眼泪那些年早就流干了,伤也是伤在心里,她几乎没跟家里的人提起这一段往事,就是不想把伤口再次扒开,很痛的。
顾友良心伤了一会儿,看着眼前亲闺女那模样,他又开始心酸了,你说孩子年纪也不算大呀,怎么弄得跟个难民似的?
可这话他没法说,要真论起来,是他这个当爹的不称职啊。
等杜秋婵停止了哭泣,顾友良这才打听起闺女家里的情况,尤其是听说孩子替丈夫光还债就还了十来年,老头气得拍桌而起。
“这样的人你还跟着干嘛?回头爹就想办法把你们弄进城里,咱们不跟那个混账东西过了,哪里不能生活?非得跟着那样的人渣?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我就说嘛,乡下人我不是没见过,可没见过像你这样,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除了骨头,你就剩下一张人皮了。”
不管咋样,这毕竟是亲生闺女,心疼那是真心疼。
杜玉枝在一旁讥讽了一句:“咋地,你还想拆散闺女两口子?我跟你说,女婿这个人是有些毛病,可是人家孩子没干出抛妻弃子的事,其他的也不算啥大事。
跟我们在逃荒的路上比,这算啥呀?有逃荒经历做对比,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我这个当娘的还在呢,你别给我瞎指挥。”
顾友良叹口气:“你说你这人,怎么就翻不开这一篇了?”
杜玉枝哼了一声:“我能理归理解,可是我们娘俩个这些年受的苦,就凭你几句话就过了?顾友良,你觉得这世间有这样的好事?
对了,我还没问呢,你为啥改名字了?咋的,连你们家老祖宗你都不想认了?给人当上门女婿了?”
说起这事,顾友良还满心委屈呢:“什么呀,我怎么可能不认呢?这不是之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媳妇就给我取了个名字,总不能喂喂的叫吧?等我想起来以前的事,这名字已经用习惯了,也懒得改了,还有我现在的老婆姓周,我没做上门女婿。”
这个得说清楚,事关男人的脸面问题。
杜玉枝冷哼了一声:“那跟上门也没差多少好不好?名字都是人家给起的,我就纳了闷了,这女的跟你不认不识的吧?救你一命就想嫁给你,这也太随便了吧?”
顾友良老脸一红:“你怎么越说越下道了,我那时候没记忆,就把她当成亲人了,我唯一能靠的也是她,这时间长了自然就产生感情了。”
杜玉枝不屑地瞥了周友良一眼:“也就你好骗,我就不信,这女的之前一点都不认识你?据我所知,你后来是要当老师的吧?通过别人知道你这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吧?你现在这个老婆应该也读过书吧?”
这事要真的琢磨起来,周友良也不是没怀疑过,可是两个人都已经做夫妻了,真要较真,这日子根本就没法过了。
周友良能说什么?只能含糊过去:“哎呀,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认识不认识的也没必要再纠结了,你说是不是?现在我也有家有口了,总不能再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