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竹吓得汗流浃背:“大人,草民小女儿年岁太小,说错了话……”
“孩子年岁小,说错了话?”冷友新冷笑:“在本官看来,谁都会说谎,唯独这小孩子说的乃是至善之言。来人,将孩子抱过来……”
衙役上前推开了闵氏,将小姑娘抱到了冷友新的跟前,小姑娘明显被刚才架势给吓倒了,睁着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冷友新。
冷友新笑笑,像是变戏法似得从袖口拿出一盒子糕点,打开,“小姑娘,想不想吃这个呀?甜甜的,可好吃了。”
小姑娘看着盒子里头精致的糕点,咽了口口水:“想吃。”
“想吃就拿去吃吧!”冷友新将盒子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里,然后摸摸她的头,小姑娘接过盒子,快乐地大口吃了起来:“爷爷,这点心可真好吃。”
“好吃吧?”此刻的冷友新慈眉善目,哪里还有之前拍惊堂木时威严肃穆的模样,就像是隔壁的爷爷,又慈祥又亲切,“我爹爹也经常给我买糕点吃,不过爹爹买的糕点,没有爷爷给的糕点好吃。”
“是吗?”冷友新笑道:“那外头的糕点,能有爷爷家里自己做的糕点好吃嘛?”
“我娘也会做糕点,前段时间我哥哥过生辰,就是我娘做的糕点呢,不过还是没有爷爷给的糕点好吃。”小姑娘倒不是奉承,而是实话实说。
“你哥哥过几岁的生辰啊?”
小姑娘歪歪头,说道:“娘说,哥哥比我大七岁,我五岁多了,哥哥是十二岁!”
“妞儿!”闵氏没想到两块糕点女儿就被人给收买了,吓得大叫了起来,小姑娘吓得连忙往冷友新背后钻。冷友新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过去,那闵氏就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畏畏缩缩的,一旁的刘茂竹也好不到哪里去,低着头,若是看的不错的话,他在发抖!
也对,心虚才会发抖嘛!
“刘茂竹,依照你女儿的说辞,你这大儿子今年十二岁,八年前,这孩子就有四岁了。可为何你隐瞒不说?”余祖之在得到冷友新的示意之后,开口询问。
刘茂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没有回答,韩瑛却道:“余大人,您就没有个三妻四妾?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韩瑛满不在乎地说道。
刘茂竹一听,也紧接着说道:“他们是草民的妻儿……”
“你这儿子已经十二岁,那也就是说,你死去的那个孩子是在他之后生的?那这位和死去的和氏,哪位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余祖之直截了当地问
一旁的韩瑛则道:“余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二人解释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婆婆枉死,作为儿媳妇身患重病,孙子又年幼,不能参加婆婆的丧礼,这也是能解释得通的。”
冷友新看了韩瑛一眼:“韩大人说得有道理,可余大人说得也有道理。”
意思就是说,一票对一票,韩瑛相信,余祖之不信,冷友新持中立的态度,反正想要说服他,必须拿出证据来!
只是,八年前的证据,到哪里去找!
“草民,草民拿不出证据来!”刘茂竹战战兢兢地说道。闵氏磕头道:“民妇当年确实是生了一场大病啊,病了好几个月都爬不起来,若不是老天爷开眼,说不定民妇就带着孩子陪着婆婆去了!”
那闵氏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可是那身材依然保持的凹凸有致,就连嗓音也如年轻的小姑娘一样娇滴滴,特别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经常去花天酒地的人都熟悉,那是一种只有那里的女人才有的韵味——风尘味。
一个普通的妇人,为何让人有这种感觉,冷友新和余祖之又不是没去过那种地方,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眼前这位,明明是个普通的妇人,却给人一种风尘味。
那是良家妇女怎麽学都学不来的味道的。
“先别喊婆婆!我想你那位死去的婆婆不屑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突然,外头传来一声爆喝,紧接着,倪梁带着两个衙役走了进来,一路上风尘仆仆,三人一身狼狈,可倪梁声音依然中气十足,带着莫名的怒气!
刘茂竹和闵氏都回头看,就见倪梁满身尘土和怒气地走了进来。
拱手给上首的三部大臣行礼:“冷大人,韩大人,余大人……”
“倪统领,你这是……”冷友新看到倪梁突然出现,有些奇怪,他就说,在顺天府衙这么长的时间,为何没有看到倪梁。
倪梁恭敬地说道:“常大人怀疑晋昌府当年的灭门案有蹊跷,特命属下前往晋昌府打探证据,属下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冷友新:“既然是去找证据的,何罪之有,只是你这一趟,不知道找到了什么证据?”
倪梁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韩瑛就阴阳怪气地说道:“蹊跷?当年常大人不是把这桩案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吗?怎么,若不是京城这两桩命案出现,你家大人应该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再过问这桩案子了吧!”
“不是的,大人,常大人当年审理过这桩案子!”倪梁说道:“只是不知道为何,上报刑部的卷宗突然对第二桩案件只字未提,当年的那件案子,卷宗是万和师爷亲自写的,大人亲手签字盖印,属下在一旁亲眼所见,里头把第二件卷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万和已死,死无对证,就剩下常守农和你二人,你们二人串供,又有什么不可能!”韩瑛讥讽道。
“韩大人,要不先问问倪统领可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再来说其他的吧,常大人失职之罪,咱们过后再定!”冷友新并不想继续磋磨下去,提醒韩瑛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