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会奢望余挽舟可以请她吃饭,从今天她把自己坑成这个样子来看,就知道如果自己去的话,那一顿饭钱绝对是AA。
他们胡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家,只是她和她姐姐都是女孩,如果是他们的弟弟一顿饭花这么多钱也没什么,但是对于她来说,一顿饭二十多万已经算得上是极致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走了。”
余挽舟仿佛没有察觉到二十的尴尬,听到她这么说,客气的朝她笑了笑。
这一次,胡雪没有在敢把许方川拦下来,生怕余挽舟会说出非要让她去的话。
看到了余挽舟和许方川两个人都已经坐上了车,陶正忽然看到了,胡雪看向自己时,晦暗不明的眼神,心中一抖连忙也做了决定,决定厚着脸皮也蹭一次车。
许方川入座以后,看到了陶正居然也上来了,脸色有些不好。
“你和我们要去的地方顺路吗?”
“当然。”
陶正十分笃定的说到,紧接着就向着司机报出了一个地址。
许方川仔细的搜索了一下,发现好像居然还真的顺路。
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
看着窗外的风景逐渐从喧闹变成了静谧,余挽舟忽然问道。
“公司员工的工资制度还像以前一样吗?”
听到她这么问许方川有一些不明所以,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但是他仍旧如实的说道。
“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实习生的工资稍微下调了一点。”
听到这个余挽舟就想起来了,之前在蓝城的时候,他和洛家打赌,诓骗实习生的事情,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要是工资太低的话,对公司的形象也不好。”
对于她的话,许方川却有自己的看法,他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
“对于那些转正之后就是核心人员的职位,实习生的工资自然会高一点,但是像普通的岗位,实习生的工资没必要那么高,毕竟咱们公司在帝都算不上是什么顶尖的企业,没必要一定将企业的标准来发放工资。”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们的这个公司在帝都的所有企业中,工资水平已经算是不低的了。
余挽舟认真的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反驳,在商业这一块,虽然自己的资历比许方川多上那么几年,论天赋自己却并不如他。
“我其实以为咱们公司的工资挺高的,毕竟以胡雪的身份都可以不用多费力的掏出一顿二十万的饭钱。”
胡雪虽然是许方川的总秘书,可是在她的印象当中,她拿到的工资应该没有陶正高。
她有这份能力,余挽舟还以为是公司的工资过高了。
“对于胡雪她的来历,姐,我好像还没给你介绍过吧。”
许方川在听完这句话以后,神色有一瞬间的正愣,随即对着余挽舟说的。
胡雪还有什么来历?余挽舟的心中有一些惊讶。
“没有,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许方川听完以后,稍微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对着余挽舟说的。
“他们家其实也是开公司的,只不过和咱们于是比起来,现在是比不上了,所以虽然他是在咱们公司打工,可是每个月家里面还是会给一定的零用钱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富贵人家的孩子,出来体验人间疾苦吗?”
余挽舟自嘲的笑了笑,回想起了当年在蓝城的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
也难怪胡雪尽管是给别人打工,却也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她甚至相信,以胡雪对自己厌恶的程度,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许方川的姐姐,恐怕自己早就被这位胡小姐好好的教训过了。
“她可不是出来体验人间疾苦,而是真的在打工。”
许方川注意到了,余挽舟神色中,那一瞬间的黯然,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想,就已经转身而逝。
猜想她应该是不想让自己追问,于是许方川就当自己没有看到了。
“他们和苏家是姻亲,苏家还没有到台的时候,他们公司在帝都里也算是勉强能够挤进名流圈子的,但是等到苏家倒了以后,他们家公司就挤不进去了。”
余挽舟和陶正两个人都有一些惊讶,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胡雪的背景还挺复杂的,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胡家和他们公司也算得上是对头了,怎么胡雪会来他们公司当秘书。
“我觉得她也在公司里翻不出什么浪花,更何况我开那么低的工资她还愿意来,办事能力不错,又是从一流学府出来的应届生,用着还挺顺手的,我就把她留下了。”
许方川悠闲的说道,漆黑的眼睛中划过了一丝玩味。
司机虽然在专心开车,却也不能完全不去听他们几个人的谈话。
余光撇到了他脸上的笑容,觉得恐怕后面做了两位,其中有一位要倒霉了。
“他们家的情况,我没有找人细打听过,只是隐约听说,家里面重男轻女,女孩如果到了一定年纪还不嫁人,那就要出去自己生活了,家里面是不会再给他们生活费的。”
原来是这样,余挽舟明白了,为什么许方川说胡雪是真的在打工。
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稀奇事,听完了原因以后陶正就没有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刚准备再起一个话题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许方川说到。
“只不过她对我有这样不好的心思,我是不能够再让她在我的身边继续干活了,只不过把她这样开除了也挺可惜的。”
许方川话说了一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将头向着后面伸了过去,陶正忽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猛的抬头看着陶正,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
“听说陶经理对胡雪青眼有加,不如这样好了,我就把她分给你做助理,也算是物尽其用,正好也可以让你早点下班。”
恢复了自己真实面容的陶正,此刻,一张脸僵硬的,如同他还没有揭下脸上伪装的时候。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我用不着助理,我可以加班。”
许方川决定了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他的拒绝就更改,于是笑得更开心了,他看着许方川的反应,觉得自己心中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许方川看着陶正,觉得这正是自己的一名得力干将,可是当知道他真正是谁,而且还和他的姐姐这么亲密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就觉得,这个人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起来。
“这怎么行呢?要知道你现在在我的眼中,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要是把你累坏了,我上哪儿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呢?”
陶正觉得他非常的虚伪,以前他累成狗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许方川有这么的体贴。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得罪他和许方川了,也没有办法说破,谁让他现在还需要呆在公司里呢。
于是冷着一张脸,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和许方川继续纠缠下去,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胡雪吗,他难道还没办法解决?
司机想把余挽舟送到了回家,然后才把他们两个人送到了自己的住处。
等她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客厅里有一个人,早早的就在等着她回来。
“小曼,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人给我说一声呢。”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里面的茶都已经喝完了,看来她在这里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余挽舟有一些懊恼的说道,她要是知道何巧曼在家里等她的话,她一定会早一些回来的。
“难得你愿意出去转转,这对你的身体和心情都有好处,我就没让他们通知你,再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大的事。”
何巧曼笑着说道,这话说得十分的贴心,余挽舟的心中更加的感动和自责。
“那以后也一定要通知我一声。总不能让你在这二等太多的时间。”
对于这种小事,何巧曼没有坚持非要余挽舟以后不用管她,而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已和朋友之间如果分得太清楚的话,就显得有一些刻意了,而她还需要和余挽舟拉近关系,达成她的目的。
“我很早之前就想约你出去玩完了,可是你于那时候还怀着孩子,所以也不好带你去,我知道有几处特别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去?”
何巧曼故作神秘的说道。
一听这个,余挽舟好奇心顿时就被勾起来了。
她知道何巧曼可是一个十分挑剔的人,如果她说比较好玩的地方,那那个地方一定十分的有趣。
“真的吗?我们什么时候去?”
见她果然答应了下来,何巧曼心中微微一笑,脸上却仍旧保持着神秘感,故意调足了余挽舟的胃口。
“后天我来找你,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封迟。”
居然还要瞒着封迟,余挽舟的心中有一些惊讶,但是仍旧答应了下来。
何巧曼并没有在余挽舟那里待多久,她和余挽舟说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又随意的聊了两句,就回到自己的住所。
她刚刚打开灯就觉得家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前也不是没有私生,做过这种趁她不在家的时候闯进她家里面的事情,何巧曼并不慌乱,从门后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棒球棒,向着客厅里走了过去。
“你就是我的妈妈?”
等她看清楚客厅中的人的时候,何巧曼整个人都愣住了,一个和她有着七八分像的小孩,正期待的等着她的回话。
眼前的这个“惊喜”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了,愣了半晌, 才问到。
“你怎么在这里,你爸妈呢?”
眼前的小孩有一些失落,他们还以为再见到了自己之后,何巧曼会特别欣喜的抱住他,告诉自己她就是他的妈妈。
“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是有人和我说了这件事情,我才偷偷跑出来找你的。”
何巧曼的理智逐渐的回来了,她稍微的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看着那个小孩,心中百感交集。
没有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当初她刚刚生下来还没有多大的孩子,现在居然都已经七八岁了。
“没错,我是你的妈妈,只不过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她放缓了自己的语气,和蔼的看着眼前的小孩,不想让自己心中的激动吓坏了他。
她脑子刚刚恢复的理智,还在飞快的排除,这到底是谁知道这件事情,竟然还将这个孩子引到了她这里来,那个人这么做,究竟有什么阴谋?
“我叫左星宇。”
左星宇答非所问,他的答案让何巧曼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他是在做自我介绍,当下她的心中有些无奈,她当然知道他叫做什么名字。
“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你的名字当初还是我给你取的。”
原本一脸沮丧的孩子,听到了她这么说之后,又立刻高兴了起来。
何巧曼知道,自己恐怕是从他这里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了,于是也就没有再继续多问。
虽然她这一次回来,确实是有想要把他公开在众人面前的打算,但是绝对不在现在。
在她住宅的周围,还有许多的狗仔队等着拍她的惊天八卦,如果被发现了这件事情一定是压不住的。
“你放心,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一起生活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左星宇听话的点了点头,被何巧曼亲自全部装了一副,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谁,才和他一起从逃生楼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将他安全地送达了以后,何巧曼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着远处那三个抱在一起的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何巧曼心烦意乱,她开着车,一向挂着明媚笑容的脸,此刻阴云密布。
她回去的时候也尽量挑了一条没有人的路,却没有想到,就在她走神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仰着望着天空,就站在路的中间。
她连忙踩了刹车,才没有直接撞上去。
何巧曼扶着方向盘稍微缓了缓神,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冷着一张脸下了车。
尽管她城府极深,现在也难摆出什么好脸色,对着路中间的那个人说道。
“你要是要寻死的话,不要选这样拖累人的方式。还不赶紧让开。”
听到她这么说,对面的那个似乎被吓傻了,从她踩了刹车之后一动不动的人忽然笑了起来。
何巧曼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听起来还很年轻的女人,顿时心中思量了起来。
难不成是娱乐圈里一些想红的十八线明星,故意过来碰瓷制造话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刚才的反应确实会授人以柄,她现在并没有心情处理这件事情,语气仍旧十分的不好,但是比刚才却缓和了许多。
“不管你要名还是要钱,等一会我都会找人和你商谈,不管你手里面有关于我的什么材料,我都可以花钱买下来。”
说完她从自己的车里掏出了纸和笔,递了过去说道:“把你的联系方式留下来吧。”
对面的那个人接过了纸和笔,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回去的时候却说道。
“我不需要名和钱。”
接过纸和笔的何巧曼,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她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包裹得比自己还要严实的人。
觉得她这话十分都没有可信度,但是对方万一就是想要博一个不爱财的名声呢,又或者是怕她反手告她敲诈。
为了能够顺利的解决这件事情,她现在的耐心回来了许多,就顺着她的话说道。
“是我开车的时候吓到你了,所以肯定是要给你一些补偿的。不管是资源还是现金都可以。”
说完她转身就打算离开,却没想到身后的人忽然叫住了她。
“何小姐,我不要这些东西,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的。”
何巧曼不是一个蠢人,她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可能是真的有事找她,只是她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再加上今天蹊跷的经历,于是她真的停下了脚步,重新转身打量着这个女人。
这个时候对方将自己脸上的那些伪装品都取了下来,看着有些脸熟的一张脸,何巧曼眯起的眼睛,努力的在脑海中思索着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没有等她想起来,那个女人已经自曝家门,她看着何巧曼缓缓的说道。
“何小姐应该还没忘了我吧,我是苏希儿。”
原来是她,苏希儿一自报家门,何巧曼立刻就将这张脸和自己的记忆重合了起来。
没错,她确实是苏希儿,在大学的时候,她经常从封迟的手机上见到她的照片的。
“原来是苏小姐,只不过我听说苏家已经倒台了,你好像也去国外了,怎么你现在还在这里,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她的问题,苏希儿不急不缓的说道。
“没错,苏家确实已经到台了,去国外只不过是我为了迷惑那些关注我的人的烟雾弹,我找你来是有要紧事合作的。”
说着她向着周围看了看,似乎是觉得这里的保密性不太好,但是何巧曼却并没有打算要和她细谈,于是就快言快语的说道。
“苏小姐要和我谈什么事,我晚上还约了人吃饭。”
这个理由十分的敷衍,苏希儿的脸色微变,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她没有生气,但是也不肯在这里说出自己的来意,而是看着何巧曼坚持说道。
“这里不适合讲话,而且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在这里,聊一聊那个孩子的事情吧。”
听到她说了这句话以后,何巧曼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不确定她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知道这件事情,她低着头略微沉吟,又过了几分钟,才对这苏希儿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去我常去的餐厅聚一下吧。”
说完她就要邀请苏希儿上车,然后苏希儿听完却并不满意。
“餐厅人多眼杂,没有更隐蔽一点的地方吗?”
何巧曼有一些不耐烦了,但是她这话说的也没错,干脆对着她说道。
“你上车吧,我知道有一处安全人还少的地方。”
听她这么说,苏希儿才肯上车。
没过多久,车子在一个僻静的私人花园的门前停下。何巧曼将苏希儿领了进去。
“苏小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在完全没有人的地方,何巧曼已经不像刚才那般,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她,眼神冷漠。
“只不过在谈话之前我需要先问一下苏小姐,孩子是你领到我公寓里的吗?”
苏希儿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能和她在这种地方交谈的,当然不会不承认自己做的事情,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是,我只不过不仅知道关于女孩子的事情,我还知道另外一件事情。”
何巧曼脸上表情愈发的平静,心中却已经恼怒异常。
果然是她。
当听完她的话之后,她随意的靠在了林子里的一根柱子上,看着苏希儿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愤怒流露出来一丝一毫。
“是吗?苏小姐知道的可真多,是什么事情说来也让我开一开眼界。”
苏希儿看着她的反应,不敢轻视眼前的人,果然心思深沉,和余挽舟不是一个等级的,于是她也就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的来意说的清清楚楚。
“当年那场车祸,起因在于封迟。如果他不是非要和左修齐比赛的话,也不会留下你们孤儿寡母。我估计你这一次回国,不是没有想要报复封迟的打算。”
她看着何巧曼缓缓的说道。
“我想和你合作,我和你的目标是一样的。”
听完她的话,何巧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没有任何的激动或者害怕的情绪,而是试探的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要报复封迟呢?要知道我们三个人当年可是很好的朋友。”
说完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几分阴损,和她对外的形象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