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皱了皱眉,仔细打量她的眉眼,却始终是陌生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偏偏这个人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越想越觉得古怪,试着问道:“你姓什么?你还记得别人的名字吗?”
女人抱住头苦苦思考着,就在所有人以为她想不起来的时候,她猛地叫道:“赵,我、姓赵,叫赵……”
说到这里,她再次卡住了,显然记不起自己叫什么。
秦笑笑皱了皱眉:赵?这个姓太熟悉了,二婶姓赵,大姑姑一家也在赵家村,难道这名女子竟是出自赵家那边?
火光电石之间,她蓦地想到前两年雪丫突兀的问她和胡晴晴记不记得赵绣绣。当时她们俩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还问过雪丫这个人是谁,但是雪丫没有告诉她们。
看着眼前这个一口叫出她的名字,却忘记自己名字的女子,秦笑笑不禁猜测她就是赵绣绣,于是谨慎的问道:“你是不是赵绣绣?”
这三个字如同一把铁锤敲在了女子的头上,瞬间唤醒了她所有的记忆。她猛地抬起头,望着头顶私教的天空发癫一般凄声叫道:“赵绣绣,对,我、是、是赵绣绣,我叫、叫赵绣绣!”
这副反应吓坏了星天几个,他们忍着害怕将秦笑笑护的严严实实,生怕她突然发疯伤人。
秦笑笑没有感觉到她有伤人之意,继续问道:“你家在赵家村吗?”
暂时恢复神智的赵绣绣安静下来,目光沉沉的盯着秦笑笑,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看来你、你忘的很彻、彻底!”
这下秦笑笑茫然了,不明白她指的到底是哪些事。
她自诩记忆不错,但是脑子里找不到一丝关于赵绣绣的记忆,总不能不明不白的承认她们是相识。
而且她隐约从赵绣绣的态度里察觉到她之所以被关在这里十几年,极有可能跟她有关。若真是这样,她就更不能轻易相信赵绣绣的话了。
赵绣绣无视了秦笑笑的防备,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透着不敢置信:“你、你嫁给了姓、姓景的?”
秦笑笑点了点头,依然没有放下对她的警惕:“这件事让你很意外?”
赵绣绣吸了吸气,脸上带着嘲弄之意,就是不知道在嘲弄谁。
秦笑笑确定她没有伤人的意思,将两个小厮打发走了。等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她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赵绣绣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赵绣绣脸上的嘲弄之意更浓:“我想、害你,没有、害、成,被、你的好、夫君、关在这、里。”
秦笑笑没想到真的跟她有关,也没想到赵绣绣如此直白,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赵绣绣望着外面灿烂的阳光,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来。
只是她太久没有笑了,两颊的肌肉十分僵硬,笑容不仅不好看,还显得有些恐怖:“你的、命真、好,得到老、天爷的、庇护,不如、你也、庇护我、一下,放、我、出去。”
秦笑笑脸色一变,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她的意思。深深地看了赵绣绣一眼,她转身就走。
星天和溪桥面面相觑,连忙追了上去。
赵绣绣看着主仆三人远去的背影,扯了扯僵硬的唇角,默默地回到天井边的椅子上坐下,抬起头望着四角的天空,目光不知不觉变得混沌起来。
秦笑笑满怀心事的出了小门,刚走到月洞门就跟慌忙赶来的石头碰到了。她对石头点了点头,继续往正院的方向走,自始至终没有问过有关赵绣绣的事。
石头看了看她的脸色,心里摸不着底。本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老实说,赵绣绣被关在这里十几年,他也不清楚真正的原因,更不敢妄自揣测,只知道与自家夫人有关。
眼下他也不敢胡乱开口,怕犯了两位主子的忌讳。
一个时辰后景珩回来了,秦笑笑正在指挥人往马车上搬东西,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回京城。
见男人的脸色还算正常,仅眼睛有点红,她暗暗松了口气迎了上去,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景珩看了看天色,反握住她的手:“那便出发,你还要到孟家和钱家看看。”
年前秦笑笑给周家和赵银银送了年礼,但是一年多里没有登过门,都是她们得空了到京城看望她们娘几个。这一次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去坐坐说不过去。
就是时间上太赶了,却是没有办法的事。京城那边有许多人家要走动,不然他们过两日回府也无妨。
确定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一行人上了马车往城里去了。
这一次默默和闹闹由奶娘们带着,大马车里只有夫妻两人。
“鲤哥哥,刚才带着两个孩子逛园子,无意中入了那座被你封掉的小院儿,见到了一个名叫赵绣绣的女子。”秦笑笑有满肚子疑问,见景珩情绪尚可就直接问了出来:“她究竟是谁啊!”
景珩没想到她会发现这件事,神情微微有了变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真是无意中入了那座小院儿?”
秦笑笑拍开他的手,将其握在手里:“我说是就是,刨根问底多没意思!”
说罢,她留意了一下景珩的脸色,见他并没有气恼动怒的意思,就继续道:“她一口叫破了我的名字,姓氏也跟我家有点关系,她被关的时候你也才几岁,我实在想不出她的身份。”
景珩心知瞒不住,便和盘托出:“她的奶奶是爷爷的亲妹妹,跟你是表姐妹的关系。她父母双亡没有亲人,被她奶奶托付给了你爷爷。在你很小的时候,她勾结别苑曾经的大管事害人,又意图害你,所以才被我关了起来。”
他把赵绣绣的所作所为细细的说了一遍,少不得提到了秦笑笑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在两口子之间根本不算秘密,一个说的轻巧,一个听的认真。
“原来是这样……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了一点。”秦笑笑恍然大悟,无意识的抠着他手背上的肉:“小时候跟我们姐妹一起玩的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我应该不喜欢她,不然不会忘的这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