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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要:爱情,应该是令人期许的美丽感动,但如果...爱上的是一个由始至终根本不存在的虚构人物呢?那么是否还会认为这是一场美丽的恋爱盛会?齐雨桐,一个刚进大学门青春洋溢的少女,正打算轰轰烈烈的谈一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谁知道一切都还来不及开始,一

爱情,应该是令人期许的美丽感动,但如果...爱上的是一个由始至终根本不存在的虚构人物呢?那么是否还会认为这是一场美丽的恋爱盛会?齐雨桐,一个刚进大学门青春洋溢的少女,正打算轰轰烈烈的谈一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谁知道一切都还来不及开始,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就已经悄悄占据她的心,从此以后她的眼里就甚么都容不下了。

故事开始。

那样的专注着迷是从甚么时候开始的?恐怕连齐雨桐自己也不明白,韩剧"流星花园"的播放也不过是最近的事而已,若非那天晚上一直定不下心来,她不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虽然无害却也无益的电视剧上。

会注意到"流星花园"这出戏剧的存在纯属意外,当然和剧中轮番上阵令人目不暇给的俊男美女组合或多或少不无相关。

F4的成员一个个帅到爆,其他陆续出场的男配角也非常俊美,不过在她的眼里心里除了他之外,就连一粒沙子也无法容纳进去。

剧中的一号女主角纯真,质朴,清新,对生命充满了希望,遇到任何困境都能努力坚持到底设法渡过的毅力让人叹为观止。

相较之下二号女主角的个性就显得扁平得多,除了为爱主动出击的莫大勇气和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外,普通的到大街上随手一捞就能捞出一大票像这样的女孩,如果不是因为一号女主角的缘故,她甚至没机会接触到生命中的天使,或许就是因为如此的平凡,让人有一种平实的感动。

羡慕吗?那倒也不!换个角度想,今日若非爱上的是高高在上人人称羡的F4中的其中一员,那她的眼泪和所受的苦想必会轻省多了,可惜事与愿违,也许这就是生命中存在的某种平衡吧! 至于齐雨桐为甚么会特别青睐尹智厚,一个个性上有他偏执冷僻的男子,大概是他与生俱来优雅的文艺气息与内敛沉稳的性情不经意的吸引她,更多的倾注却是来自于他对所爱的女孩的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无怨无悔的付出深深感动了她。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尹智厚了,她知道这样的男人遇上了就该全力出击,而不是只是擦身而过。

金丝草,那个笨蛋!为甚么会选择具俊表而不是尹智厚呢?一个狂妄,任性,易怒又自大的男子,相信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会敬谢不敏的吧!独独金丝草偏就对他锺情到底,这个世界果然无奇不有,闻香之人虽然普遍,但也不乏逐臭之夫呵!看到最终回时,她曾经激动的差点动手捣毁电视,没有付诸行动是因为她无法忍受看不见他的身影,纵使是一天那也不成。

他的喜,怒,哀,乐每个思绪都牵动着她的情绪,她心疼他的落寞,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安慰他。

见他的痛苦,她比死还难受,甚至光是萤幕上出现他的名字,她的心跳就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节拍,而且全身悸动,他的影像是那么完全,深刻的深烙印在她心底,无论怎么挖掘刮除都无法将他从她心中去除。

"雨桐-齐雨桐-"林珊婷一面小声呼唤她一面审视她的脸,在看电影的时候恍神,有没有搞错啊?要恍神不会回家去恍,花钱到这里恍,怎么说都太浪费了吧! 电影院里面虽然一片晦暗,要看书光线确实并不充足,如果只是要看清楚身旁人脸上的表情那却也不难,因此林珊婷才能发觉她正在九霄云外遨游天际。

真该死!不想看这部片子不会早点说啊!买了票人都坐定了才表现出这副德性,怎么?难不成是在做无言抗议吗?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才拖着她来看这部影片,"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恋爱,这门学分无疑是大学新生必修的课题之一,不然那些莘莘学子哪有能力分辨一个男人对她是真心诚意还是虚情假意啊!尤其齐雨桐嫩的很,心动的感觉她一次也没遇过,更别说谈恋爱了。

"怎么了?"终于回神了,就不知道能回多久,看她那双眼睛还浸淫在恍惚模糊中,想也知道这清醒不会维持太久。

幸运的话大概只有几分钟,其实也无须太久,十分钟已经绰绰有余,总算还能忍耐到散场时刻,这对两人说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发甚么呆啊?电影都快演完了,好歹你也看一下最后的结局,至少知道内容表达些甚么这笔钱才不算白花。

"林珊婷低下嗓门在她耳边提醒,显然成效不彰,因为她一问完"怎么了"就立刻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太虚幻境里去,没得救了。

林珊婷再也按捺不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在影片尚未结束就把她强行拖出电影院的门外,两人在光亮的天空下站定下来,任灿烂的阳光浴满全身。

"你到底是来电影院干嘛的?发呆吗?还是冥想?如果只是不想看这部电影你可以事先告诉我,何必这么勉强自己?"林珊婷霹雳啪啦一阵迎头痛击,或许是自知理亏,齐雨桐不发一语的承受下来,相当认命。

"珊珊,对不起啦!我向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人家下次不敢了。

"齐雨桐清秀的脸上浮现出歉意十足的笑容,黑白分明的大眼盛装着满满的无辜与诚恳,在搭配上她那轻柔婉约的音质无论怒火多么畅旺也能立刻消弭于无形,是个相当厉害的狠角色。

幸好她不是男生,不然肯定会被她吃的死死的,连一丝反抗的念头也不敢起。

林珊婷不自觉的溢出一口叹息,嗫嚅着唇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为了表示谢罪我请你吃冰好不好?"林珊婷难得沉默,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余怒未消,连忙追加一句。

根本不是吃冰的问题,而是她这段时间变得十分稀奇古怪,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是莫名其妙的敛起眉睫,或者是不经意的流露出迪士尼卡通中正满足的舔着糖蜜的维尼小熊那样甜蜜笑靥,这样的她真是让人越来越难懂了。

"要请吃冰赔罪也行,你要老实招供这段时间究竟是发生甚么事?为甚么你会越变越怪异?"林珊婷耸着肩露出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坚定神色。

"你真想知道?"齐雨桐抬起头迎视她问,异常的清澈透明在她眼底轻轻荡漾。

"咚",林珊婷的心跳毫无预警的加快一拍,原因竟是出于心动。

两人同是女人,这样的心动并不该有,她甩甩头,试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是当然,确定,毫无疑问的事。

"林珊婷一连用了三个同类词加强语气,以表达她不容撼动的坚定意志。

"好,我答应你。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一面吃冰一面慢慢聊,这样总行了吧?"林珊婷是她唯一信任的朋友,她没有理由隐瞒,何况这个秘密在她心中不断膨胀起来,如果再不把它说出来,只怕这个气球早晚会爆开,到时候她肯定遍体鳞伤死则死矣。

找了一家看起来简单乾净的冰店在内侧位置坐下,七月上旬午后的三点三十三分,阳光仍然一副热死人不偿命的持续放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几乎烫伤她们身上光滑细致的皮肤。

十坪大的店里只坐进小猫两三只,这么热的天气也难怪大家都窝在家中不思外出,要不是林珊婷坚持要出来逛逛,她是宁愿躲在家中看电视的。

草莓冰和芒果冰各一客,冰品单纯,价格却不菲,那是去吃馄饨面可以连吃两碗还有得找的价钱。

"你说吧!"林珊婷舀了一口浓郁香甜的内馅送入嘴里,没有咀嚼就滑进喉咙,然后一抹甘甜又从深处涌上来,难以形容的美味。

齐雨桐拨弄着黄澄澄的芒果丁,把清冰压进乳白色的炼乳中,上上下下搅拌了几次,却始终没有吃上一口。

"我爱上一个人了。

"请求保密这种多余的闲话完全不必,齐雨桐轻柔如水的吐露一直压抑在内心的秘密,脸上一片嫣红。

散发着温柔光芒的双眼暖暖的偎近林珊婷,唇边止不住的绵密浅笑,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陶醉着迷,如此的动人光采确实源于爱恋中的女人身上所有,不由得林珊婷不信,只是从没见过她和哪个男人走近过,这样的恋慕从何而来? "这是甚么时候的事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林珊婷眼睛瞪的大大的,两片嘴巴压根儿忘了给合上,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惊呆了,脸上老是演出脱序的戏码。

"是最近的事而已!"齐雨桐低着头柔柔的笑了,一手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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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上的是尹智厚

 

"是尹智厚。

"齐雨桐低下头柔柔的笑了起来,谁都无法漠视她脸上的惊人光彩。

确实爱慕着谁,从表情是看得出来的。

林珊婷,你的眼力何时退化到这种几乎盲目的地步?她惊讶错愕,情绪许久没这么高潮迭起了。

"尹智厚?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名字好熟悉,却完全想不起在哪听到过。

尹智厚?学校有这号人物吗?如果有她应该会知道才对,怎么会一点头绪也没有。

林珊婷啊林珊婷,你不光眼力不好,连集结消息的能力也大大的退落下来,醒醒吧你?开开眼,别在昏睡下去了。

"不是!"嘴角勾起一抹清甜的微笑,盈盈然的望着林珊婷说明:"他是韩剧"流星花园"里F4的成员。

" "我都不知道你会浪费时间看韩剧呢!怎么了?转性了吗?"林珊婷还诧异于她看韩剧这码事上,一时忘了刚刚聆听到的讯息,她居然爱上一名根本不存在的电视剧中的人物。

"只看了"流星花园"而已,其他的我没看。

"又是一笑,浅约温婉的笑容连林珊婷都不禁微微失神了。

慢!她刚刚说甚么?她爱上的是...尹智厚?电视剧中的一个角色?她听漏了甚么吗?林珊婷掏掏耳朵,进一步确认:"你刚才说甚么来着?你说...你爱上的人是..尹智厚?"流星花园"的尹智厚?" 齐雨桐毫不迟疑的点头,脸上漫上一层红晕,娇羞万状的风情无由的撩拨林珊婷平静的心湖,一阵涟漪顺势而起。

老天!她居然因为齐雨桐那小女子的羞怯娇媚而触动心念,莫非她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隐性同性恋者?有没有那么夸张啊!连同性恋这种角色也出现了,而且还是强加在美丽的她身上?真不开眼啊! 爱上尹智厚?绝对不可能,她应该是一时受了剧情迷惑而误以为迷恋上他而已,等戏剧落幕自然就会恢复原本的风平浪静了。

吓了她一跳,林珊婷夸张的拍拍胸口,把那一口惊慌失措的气全都顺下来。

"那只是一时迷恋,不叫做爱好吗?"林珊婷绷紧的思绪像松弛的橡皮圈似的完全放松了,眨眼顽皮的笑开了。

"这不是迷恋。

我已经把他视为我生命中的一期一会,除了他,今生今世我绝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齐雨桐因为好友的说法而感到相当失望,这么久的朋友,她居然连她的心思也不懂,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挫败。

齐雨桐缓慢却坚定的摇头,先前的害羞已经尽数隐没,此刻在她的脸上只有一片执迷不悟。

"一期一会?"林珊婷没看过港剧和韩剧,不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生一次也是唯一的缘份。

"她偏过头来审视她的脸,连续引用的语法为的是表示她的坚决,她眼里装载着不容违拗的固执,让林珊婷大吃一惊。

她是认真的,以她对她的熟稔程度她起码可以确认这点。

"你既然这么喜欢金贤重,怎么不乾脆搭飞机去韩国找他?反正现在正好放暑假,平常也没甚么事情做,何不努力去圆梦一下?虽然我不认为会有结果,你毕竟只是他无数影迷群中的一个,不过你既然认定他是你的一期一会,那好歹总要去试试。

"人总要亲身碰壁才会忽然清醒,这点套用在齐雨桐身上也一体适用,不让她亲自去碰钉子,她是不会死心不会觉悟的。

"不是金贤重,是尹智厚,尹智厚。

"齐雨桐猛烈的摇头,两人心意无法相通这还是第一次,弄得她又气又急。

"尹智厚不就是金贤重?"是她神智不清还是自己头壳坏去?说的都是一致的国语怎么她居然会听不懂?难道她刚刚是在说外国话? "当然不是!金贤重是金贤重,尹智厚是尹智厚,两个个性和身份都截然不同的人如何能混为一谈?"语气失了稳,听起来急躁了许多。

金贤重是金贤重,尹智厚是尹智厚...这段话究竟是甚么意思?她怎么越听越迷糊了?再这样下去她真会以为自己脑筋不清楚了。

林珊婷仔细用了脑子想了一下,内心似乎有谱了。

"你该不是想告诉我...你爱上的是"流星花园"剧中的主角尹智厚,而非真实世界里的金贤重吧?"她该不会是想逼疯她吧?如果是,她显然快成功了,因为她已经步入初期的疯狂状态中,眼看着她的诡计即将得逞,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珊珊,真不亏是好朋友,你总算明白了。

"看着齐雨桐如释重负的轻松笑靥,林珊婷觉得自己简直快抓狂,没事拿她寻开心吗?这样捉弄她对她又有甚么好处?还是把她逼疯她将会有一笔可观的保险理赔金入帐,不然何以要如此对待她? "你是认真的吗?"林珊婷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问。

"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想起尹智厚她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

好想握住他修长细微的手指,那会是甚么样的感觉?他的五官埋藏着裴勇俊的影子,但后者显然阳光多了,不像他,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愁绪似的,虽不浓密,却令人无法视而不见。

她渴望与他站上同一片土地,遥望着相同的地方,纵使他的笑容,温暖和爱永远都只留给金丝草,也无所谓,只要能待在他身边陪他渡过每一次忧伤痛苦,那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先听我说,你最近可能太累了,思路有些不太清晰,今天就早点回家休息,其他的事我们明天再聊。

"面对着美味爽口的冰品林珊婷却挤不出半分食欲,她的大脑已经使用到极限了,再不休息恐怕便要炸开,所以她决定撇下齐雨桐直接走人,而且动作绝对要迅速确实,因为她正滞留在滨临崩溃的边缘,在被人活活气死前离开这样才能顺利保全自我。

"珊珊..."齐雨桐纳闷的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该不会是怀疑她的话吧!似乎是。

再不然就是以为她疯了,立刻明哲保身的有多远走多远,相当明智的选择。

她叹了口气,透过模糊的玻璃窗向外望去,炽烈的阳光为大地穿上一袭耀眼的金衣,街道上残留的零星人潮试图以手蔽日越过无可躲藏的整片灼热,屋檐下的小黑狗卷曲着身体沈浸在慵懒的午睡中,红绿灯在一片灿烂中闪烁着。

她的眼神忽然打住,路灯下的孱弱身影吸引着她的目光。

年纪是七旬还是八旬她完全看不出来,不过那满头白发是那样匀称的覆盖在老婆婆的头上,简直像是刻意染上去似的。

皱纹深深的刻划过去,遍布在那已经泛起一块又一块的白色斑块的脸上,奇怪的是并不显得特别苍老,反而积极的显露出身为长者的深度与智慧。

背脊轻微的弓起,画出了流线型的漂亮线条,像是神只费尽心思的完美创作。

老婆婆一直眯眼望着对面,在红灯终于被绿灯取代后,她移动着步调十分缓慢的脚步,似乎打算横越马路。

那样的步伐恐怕无法在四十秒内顺利通过路口,齐雨桐心想,眉头悄悄锁上了。

她没多想就付了帐走出店家,迅速飞奔上前牵起老婆婆布满皱纹露出垂垂老态的手,脸上不经意的流露出亲切的笑容:"阿婆,我带您过马路。

"她以老人不至于太吃力配合的步调缓慢的往对面走,不料行经半途绿灯便已转为红灯,为了保护婆婆,她刻意换站到老婆婆的另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开始川流而过的车潮,渡过几个险象环生的画面后,两人终于顺利抵达对面。

"阿婆,您慢走。

"她把老婆婆带到安全地带才放开手,一面轻柔的微笑一面说,然后不等老婆婆致谢就挥挥手折回对面。

沿着市街走过,楼房的墙面在阳光下延烧着,柏油路面也被滚烫的热度渐渐融化,周围一片暑气逼人。

不到五分钟斗大的汗珠便从额头,胸口和背部不断的冒出来,把她身上的衣服一点一滴的濡湿了。

她举起手臂拭去顺着脸颊两侧滑下的汗水,行人道上的地砖向前一直线延伸出去,彷佛怎么走也走不完似的。

横越八棵路树,第九棵树底下措置了一团黑影。

咦!那是甚么?出于好奇她往前又迈进几步,精准无误的停在黑影前,蹲下来研究那团东西究竟是甚么。

那是一只全身漆黑如晦的乌鸦,躺在烧灼的地面动也不动的,八成已经死了,她想,那股灼热活物绝对受不了,早该弹跳起来拍拍翅膀走"鸟"才对,哪会一片死寂的躺在那里。

她用手轻触那一身黑亮的羽毛,试着推看看,她的动作虽然轻柔,却似乎弄痛了他,他抬起一只黑眸冰冷的瞪她一眼,便体力不支的回躺下去。

还活着,这个认知让她嘘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的把他放置在手心上,捧起来里里外外仔细检视一番,右边的翅膀有一个一元铜板左右的伤口,正微微的渗出血水,是受了伤了,也难怪天气这么酷热还能安静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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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怪的乌鸦

 

"你不要害怕喔!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我现在就带你回家疗伤,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她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再度走起来,这回步伐快了许多节拍,看得出她内心有着些许着急,一心只想赶着回家为乌鸦处理伤口。

推开银色大门,齐雨桐除去黑色的娃娃鞋,一路穿越打理的十分整洁的玄关,在一丝不乱的客厅驻足。

两具长长的玻璃柜中填装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她父母都是爱书之人,可以不吃不喝却不能一日无书。

应该放置电视的铁架上塞进大字本的古典文学,音响柜里装的则是清一色的翻译小说,体形缩小了一号。

视线所及处全被书籍占据,再也容不下多余的东西,就连沙发上也散置几本小说,为了方便随手阅读。

冰箱藏在黑木边框中镶嵌绘着国画的宣纸制成的屏风后面,也能看见透明玻璃餐桌的一角,小型家电,锅炉和器具均被适当的安置在五层木柜中,全都井然有序。

晕黄的灯光流泻出温暖,把洁白无瑕的墙面映衬着温馨感人。

经过一条狭隘的短廊,角落处衔接着通往二楼的楼梯。

暖暖的光晕从一间拉开的门缝溢出,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的黑色光影。

刻意放轻脚步接近那扇敞开的木门,从门缝向内探头望入,厚实的实心木制的办公桌旁空无一人,视线往后拉长,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立着两条修长身影,以接近却不亲密的距离与角度维持在那当下,微微拉开的嘴角蓄满笑容,不经意的流泄出一股浓郁幽深的情感之流,虽然没有亲密的拥抱或是相互依偎,但那有如深海般的感情却不言而喻。

结婚三十多年还能如此恩爱的夫妻不多见,令人对他们究竟是如何维系这份亲密关系感到一阵疑惑。

她微微一笑,为屋里的两人拉上房门,以遮蔽那再也无法隐藏的深情不渝,在尽头前找到往二楼的通道,就着楼梯拾级而上,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小小天地里。

床铺上铺着新鲜可口的草莓,香醇诱人的镶满枕套,被套和床包,优雅的木质书桌沉稳的坐落在角落里,没有电脑和电玩游乐设备,取代的是32寸平面电视和DVD光碟机,那是她家唯一的一套现代化设备,也是她顺利考取大学的礼物。

她找了个盒子把乌鸦放进去,随手取了药箱过来,在乌鸦的伤口消毒和上药,或许是因为动作弄疼了他,还因此被狠狠啄了一下,费了些气力才勉强用OK绷把他的伤口包紮固定。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她笑笑的说着,找出两个盛装酱料用的浅碟,分别注入水和少许的米粒,她把两个小碟子摆进纸盒的左边的角落里,方便乌鸦随时进食。

"你肚子饿了吧!这些都是给你的食物,你尽量取用千万不要客气喔!"说话的方式俨然已将乌鸦视为完整的生命体。

乌鸦一副理所当然的伸长脖子开始进食,不过大概是伤口还非常的疼,啄了两口米,又喝了一点水,便虚弱不堪的躺卧下来了。

这个时间该做些甚么好呢?她恍惚的想,脑海里立刻清楚浮现出尹智厚俊俏的容颜,偶而绽放在他唇边温柔的笑容总是能烘暖她的心。

她拉开中间的抽屉,取出包装精美的"流星花园"光碟,随便抽出一张喂入光碟机的嘴巴里。

遥控器的电源按下去后,她在光碟机表的按键上做了若干选择,没多久穿着高尚而有品味的衣服的尹智厚便出现在萤幕上,他正对着身旁的金丝草露出愉快的笑容。

他不常拥有那轻松愉悦的笑容,大半都是因为金丝草的缘故,彷佛他那微笑是专为金丝草订做出来似的。

他一笑,她也跟着笑了。

伸出手,她轻轻碰触萤幕上尹智厚俊逸的脸庞,但除了逐渐上升的热度外,她甚么都感觉不到。

虽然他就站在她的面前,看似随手可及,实际上却无法到达,一如夸父追日一样,距离始终存在于两人之间。

她永远只能远远的望着他,那一双适合弹钢琴和拉小提琴的手抚摸起来会是甚么感觉?她渴望亲自去体验一回。

场景转开了,他蹙眉揪心的脸庞浮现上来,她的心跟着一紧,除了情绪紧紧追逐着他外,她甚么都不能做。

转了一幕,他一身孑然的伫立在雨中,雨水在他脸上疯狂肆虐,再也分不清是泪是雨,那时的他看来是如此的孤独悲愤,彷佛被世界所遗弃。

她忍着心痛找来一条细致的手巾,不断的擦拭萤光幕上他的脸,但不论她怎么擦拭都无法擦乾他的泪,这时她才深深明白自己多么的无力,她永远也无法抹去他的痛与泪。

然后,泪水悄悄滑下,她悄然无声的跟着哭了。

那汨汨流出的泪珠,像细细的雨抖落在她身上,迅速濡湿她的衣服。

他甚至一无所有啊!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旁照顾他,唯一爱上的女孩心又悬着别人,他的痛可想而知。

她好想抚平他的伤痛,在他身边默默守护着这样的他,只是..要怎么做才能穿越空间进入到那故事里?谁来告诉她?她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发达的泪液显示出她内心的沉痛与不舍,要是能角色替换,她多么希望那个受伤,流血,心痛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她只盼他这一生平安,快乐,幸福,纵使她必须为此而献出生命,她也会无怨无悔心甘情愿的领受下来,他的幸福竟是她一生所求。

尹智厚一直陪她到晚餐时分,没有抱怨也没有不满,和暖亲切的笑容并不常出现,可惜她始终不是金丝草,否则那样流动着温柔的眼波足以教她永远沉醉。

"尹智厚...尹智厚...我真的好想进入你的世界..."她喃喃呓语,眼神逐渐飘忽不定起来,神智也开始分离恍惚,全副思绪似乎尽都融入"流星花园"的故事里,再也无暇抽身离去。

"小桐,下来吃饭吧!"妈妈温柔婉约的声音从一楼送上来,那声音和她的外貌非常的相衬,表现的简直是完美无缺。

"我不饿。

你们先吃吧!我正忙着..."看"流星花园"。

她没说谎也没骗人,顶多是技术性犯规而已。

父母大概会认为她在用功念书吧!也好!这样她就可以享有不被打扰的免责权,安安稳稳的继续拥抱韩剧。

"那你等一下再下来吃。

" "我知道。

"问题轻易的解决了。

晚餐吃不吃无所谓,如果少了尹智厚的作陪她的生命将失去属于她的光辉灿烂,他是她生命中的一部份,而且是绝对不可缺少的那个部份。

视线被电视锁定而凝结,再也无法移开寸许,萤光幕上演着令人悲叹的一幕,尹智厚终于发现金丝草义务工作的那所医院的老医生居然便是自己离家多年的爷爷后,愤恨的离开医院,失控的闯入像是不小心打翻似的从天洒落下来激烈雨幕,他为了不让随后追来的金丝草发现行踪,把自己藏身于墙垣之后,想起这些年来豪饮孤寂与备受冷落,一时难以自己的蹲在墙角伤心流泪。

狂暴的雨激烈的打在他身上,把衣服上附着的薄薄灰尘冲刷的洗净清新,他俊秀的脸庞也被汇流成河的雨势占据,豪雨早已泛滥成灾。

但再猛烈的雨势也无法冲去他心中的悲苦,这家医院离家并不远,这些年来他的爷爷却始终不曾踏入家门半步,在他刚刚失去至爱的双亲最需要亲人给予抚慰时,爷爷竟然可以如此轻易的抛下他一走了之,像丢掉垃圾一样的撇开他,就因为自己年少无知铸下大错便该得到这样的惩罚吗?难道失去双亲的痛还不足以抵销过失吗?追忆至此,他再也忍不住低低的啜泣起来。

看着这一幕齐雨桐的心揪痛起来。

她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在他如此孤独悲苦的时候,她却甚么忙都帮不上,甚么事都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受苦,简直比死还难受。

她含泪忍悲抚摸着电视机平滑细致的萤幕,如果敲破萤幕能见到他,她肯定老早就动手捣碎它了。

可惜的是这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沟渠,损坏电视和使自己这个肉身消失都一样,今生今世她是到不了他的世界了,更别说要与他长相左右。

除了憎恨自己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外,更令人痛恨的她根本无法替代他悲伤心碎。

她愿意为他流光一生的泪,流尽一身的血,替他承受这难以磨灭的痛之印记,只要他不再心伤悲痛,甚么苦她都愿意忍受,就算要爬上断头台,她也会甘心情愿的含笑领受。

而不是只是站在电视机前为他哭泣,甚么事都办不到。

为甚么真心渴求的事从来没有一件能实现的,不曾祈求的事反倒一一偿了心愿,这是为甚么?莫非天上的神只根本就喜欢捉弄世人?只有当人们觉得痛苦时它们才会开心快乐?如果不是这样事情应该能有更圆融的解决方式才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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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态

 

智厚,想哭...就尽情的放声大哭吧!痛快的大哭一场后,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新的幸福和新的快乐都等着你,所有的痛苦伤心全都抛进泪水蓄积而成的海里,从此忘的一乾二净。

或许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何时我都会陪伴在你身旁,与你一同面对所有的悲欢离合。

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的趴在电视上痛哭失声。

略微高亢的哭声逐渐式微,转为低低的悲鸣,一直持续到不远处垃圾车清脆的音乐响起,她才好不容易收了啜泣,用毛巾抹乾眼泪,把失态的脸部表情稍微整理过后,快步奔至一楼。

担心父母发现她异样的双眼,她随手捻熄通道上的灯光,将几个固定摆放的垃圾桶里的垃圾收集打包,再穿越书房门口时,她大声向里面宣告:"爸,妈,我去倒垃圾了。

" "小心点-。

清完垃圾记得去吃晚餐喔!"妈妈从细缝露脸出来,笑容浸泡在浓稠的黑暗中,虽然对于熄灯一事感到一丝困惑,却也没有开口追问甚么。

"我知道。

"她勉强回了一枚笑容便迅速出门了。

五楼的楼梯间被她打理的整洁乾爽,地上没有一块烟蒂也没有任何纸屑,她拿起靠在墙角的扫帚把白天才铺陈上去的灰尘扫荡完毕全数倒入垃圾袋的开口,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把垃圾袋打了结拎在手上走下台阶。

四楼的平台角落藏着一袋垃圾,一个人住了好多年的陈妈妈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早已过了追逐垃圾车度日的年龄,她想也不想就拎起那包垃圾继续往三楼前进。

余大哥的脚一个多月前受了伤,石膏虽然拆线了,不过还是不能跑步不能快走,所以她手上的垃圾理所当然又多出一袋。

汪妈妈一家四口住在二楼,这时候她才回家不久,应该正要开始忙着准备晚餐,于是汪家的垃圾也加入其中,为她手上的庞大阵容增添新的生力军。

抵达一楼时,垃圾车刚好停在对面,她走上前去,热络的和随车的清洁员打了声招呼:"杨叔,王叔,你们两位辛苦了。

" "小桐,你来了啊!气色不错哟!还是这么充满活力的,年轻真好呀!" "又帮忙收垃圾了?"长的相当高大的杨叔伸过手来接下她手上的垃圾时顺便投给她一个温馨的笑容。

"顺手嘛!"换回了无垃圾一身轻,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灿烂,她对两位清洁员热络的挥手道别:"你们也要注意随身安全喔!明天见。

" "明天见-。

" 她顺着楼梯拾级而上,意外的发现这整栋楼的主人全都聚集在二楼,陈妈妈,余大哥和汪妈妈全都到齐了,一个个开心的咧嘴微笑等着她出现。

"小桐,每天都麻烦你这怎么好意思呢?"汪妈妈感激而腼腆的微微一笑,一脸激赏的望着齐雨桐。

这女娃儿非但人长的漂亮不说,心肠又好,如果她膝下有年龄和外貌与齐雨桐旗鼓相当的儿子,她肯定要儿子把她讨来当媳妇儿,这么好的女孩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是啊!这样我们真的很不好意思..."接着开口的是余大哥,他正一脸惭愧的搔头,一副真的非常不好意思的模样。

"以后垃圾我们自己清就行了,你不许再这样偷跑喔!"陈妈妈好不容易才勉强扳起的脸却在齐雨桐晶亮的眸光下松开了,也忍不住爽朗的笑开怀。

"你们这样说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根本算不上甚么。

你们不用这么在意啦!"耳根早已红透半边天,俏脸更是老早飞红一片,毕竟没有做甚么了不起的事,却被邻居夸成那样她不由得心虚起来。

"你人那么漂亮,心地也好,可惜我没儿子,不然一定讨了你来当媳妇儿。

真可惜!只好便宜别人了。

"陈妈妈一脸遗憾的说,恨不得立刻蹦出一个儿子,那她便可以独占眼前这名善良可人的女孩,奈何天不从人愿,她膝下根本无子,只好错过订下这个人人称道的女孩的机会,注定的。

"陈妈妈,你又开玩笑了。

"她迫不得已的打了一记太极拳,她不得不这样做,这种事还是不能太认真去看待,云淡风轻最好。

"那就谢谢你帮忙了。

" "没甚么啦!陈妈妈,汪妈妈,余大哥,大家晚安。

"脸上带出一抹轻甜的笑容,顺势结束话题,她朝众人挥挥手,加足马力一口气奔回五楼,关上大门后她才完全放松下来。

"回来了,吃饭吧!"她的妈妈裴彩茵满含笑意的看着她进门,拉开餐桌边的一张椅子让她坐下,桌面上还放着三菜一汤。

一碟川烫空心菜,一盘红烧肉,一碗豆芽菜和一小锅青菜蛋花汤,相当简约朴实的菜色。

他们一家三口对吃甚么倒是不在意,重心偏多在营养层面,健康比美味确实重要多了。

"谢谢妈。

"她顺从的盛了半碗饭,以规律的频率把饭一口一口的送进嘴里,速度既不慢也不快,是非常恰当的进食速度。

"你妈妈的红烧肉做的不错。

你尝尝看。

"齐士元在女儿碗里夹进一块红烧肉,一脸满足的望着女儿吃饭的细腻模样。

他们夫妻都不是老派的人,对于有没有儿子送终的传统思想也并不在意,何况他们俩一直以女儿为荣,膝下无子已经不是甚么憾事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有女万事足"吧!要满足小小的心其实不难,对的东西只要放进一,二样就足够了。

"谢谢爸-"齐雨桐把肉片放进舌头咀嚼,和着口水一起吞下肚子后,她好奇的抬头问:"你们两人是不是有事和我谈?" "为甚么这么问?"齐士元觉得奇怪。

"平常的这个时候你们大都在书房里研究探讨一些新的教育理念啊!今天居然没有照表操课,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事情和我商量对吗?" 齐雨桐的父母在同一所国中任教,由于近水楼台的关系,齐士元才有机会击败众多追求者而顺利摘下这枚明月。

当年的裴彩茵据说是国中部教师之花,学校每次举办教师观摩或各种研讨会,因为裴彩茵的缘故报名人数总是爆满,与其他学校只邀集到小猫两三只的光景可谓天壤之别。

裴彩茵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却丝毫并不唐突,眸光下漂浮一股犹如待在深邃的海沟底下似的沉静安宁。

鼻梁在脸上拉出适宜的高度,多一分太高,少一分又太低,彷佛经过确实的精算过的高度。

水润丰泽的唇瓣微微上提,浅浅的笑容在精致无瑕中绽放出来。

未经雕琢修饰以一贯的原汁原味展示人前的脸庞,却像是才刚刚上过淡妆似的,肤质看起来永远粉嫩透明。

玲珑有致的身材搭配上172的身高,走在路上谁都会以为是某个模特儿公司旗下的名模。

齐家的一票亲友都说齐雨桐长的很像她的妈妈,除了眼睛小一点,唇瓣的厚度多一些,鼻子的高度矮了几公分以及精致程度锐减几成外,其他的部份分毫不差。

简直是废话嘛!或许她确实长的不如妈妈那般的完美无瑕,也一点都没承袭到妈妈温柔婉约的个性,不过她并没有因此丧失自信。

她坚信自己是全宇宙间独一无二的,既不是谁的影子,更不是谁的复制品,就算与自己充满诗意的名字:"雨桐"并不相衬,那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先喜欢自己。

就她的观念而言,她觉得过份完美是不够真切的演绎,往往在虚构故事里才能看见,相较起来本身保有一定的缺陷,反而更能彰显一个人的真实性与人性。

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也无须去探究,她只知道她非常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并不觉得有任何不足的地方,这样就足够了。

裴彩茵与齐士元都对古文情有独锺,长久以来伴随着一室古籍,渐渐的,眼神和举措也跟着古色古香起来。

雨桐出生时,两人为了要取甚么名字而伤透脑筋,因为裴彩茵除了对古文情有独锺外,对雨也特别有感觉,而齐士元则偏爱梧桐树,两相结合后终于有了雨桐这个名字。

不过要再生第二个孩子名字就难取了,雨梧,怎么念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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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奇怪的声音

 

"瞧!女儿还会说话酸我们两个老人呢!"齐士元被爱女十足认真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抿着嘴笑看妻女。

"女儿不敢。

" 齐雨桐巧笑倩兮的低垂着头,忽然瞥见服贴在墙上的巨幅月历,水墨的淡淡笔触轻描淡写的描绘出夜空的景致,一轮盘月孤单的挂在半空中,陪伴它的只有龙飞凤舞的一阙词曲,是苏东坡的"木兰花令",碰巧是她父母最喜欢的词,据称这也是她名字的由来之一。

梧桐叶上三更雨。

惊破梦魂无觅处。

夜凉枕簟已知秋,更听寒蛩促机杼。

梦中历历来时路。

犹在江亭醉歌舞。

尊前必有问君人,为道别来心与绪。

这首词是苏东坡在旅途之中听闻夜雨而思念弟弟与友人之作,悲秋而思人,藉此表达其思念之心。

作者真情流露,是一首相当感人的作品。

视线离开夜色往下移,停在日期的数字上,几乎立刻通透觉悟,嘴角不经意的绽放出一抹心知肚明的笑容,然后不着痕迹的带出一句:"珊瑚婚是该好好庆祝一下的。

" 如今的现代人连"皮婚"都撑不下去,想持续到"珊瑚婚"年更是难如登天,他们却能跨越屏障持续至今,确实有庆祝的价值。

"我们已经向学校请了三天假,再加上原本的周休二日总共五天,我们一家三口到"衫林溪"度假,你看如何?"齐士元问。

度假?一家三口?那不就变成普通的家庭聚会了?不成!不成!这绝对不可以!这个日子意义非凡,当然不能等闲视之,应该大肆庆贺才对,不过那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她可不想去充当一只超大型电灯泡。

平日胡乱照亮也就算了,但结婚周年纪念日还要盲目的参一脚,再白目之人也懂得适可而止,这粗浅的道理她又怎么会不懂?当然打定主意绝不同往。

"这次度假我从缺,你们小两口就开开心心去过二人世界吧!我已经这么大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你们不用担心我,安心去玩吧!" 她这只灯泡太刺眼了,去了就等于把所有浪漫气氛全给赶跑,不合适。

"可是..."裴彩茵仍然犹豫不决,并非怀疑女儿的理事能力,乃是基于做母亲的天性使然,只要顶上母亲这个头衔,对儿女的关切悬念就永远无法放下。

一切的优柔寡断全是出于对女儿的疼爱,齐雨桐非常明白,正因为明白而被深深感动,感情丰富的她眼眶很快转红,但她却不得不立刻收起情绪的波澜,直接而坚定的表明立场:"不用再可是了,就这么决定。

" 说着说着忽然扬起清亮的眸子问:"对了,你们预备何时出发啊?" 要想停止时间的耗损必须由她主导,否则母亲的踌躇不会结束。

齐士元和裴彩茵相视了一眼,齐士元回:"星期三一早出发,预计中午抵达。

" 星期三?不就是后天?时间相当紧迫,他们两人应该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时间虚耗在这里十分不智。

于是,她顺水推舟的说:"那得快点去收拾行李了。

那边气候较冷,记得要多带几件厚一点的衣服御寒,如果外套不够现在还来得及去采买。

"她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对着一双父母亲眨了几次眼,抛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彷佛在提醒他们可别不小心丢三落四了,角色至此几乎完全的对调过来。

"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吗?那我..."裴彩茵已经准备打消外出度假的念头,这个意图却被齐雨桐洞悉,她随即赶着鸭子上架,倾上前亲亲双亲的面颊,然后断然宣告:"那你们就快点去整理行李吧!我也要回房去了。

"一溜烟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丝毫不给裴彩茵转圜的机会,还杵在当下的裴彩茵被丈夫轻轻延揽入怀,两人无奈的捕捉着女儿仓皇逃逸的身影,对于这个百般疼惜万般宠爱的女儿两人只能束手无策。

回到卧室后她才发现自己在匆忙之中竟然忘了关电视,尹智厚轻锁眉梢的愁容还在萤光幕上大力放送,心口被剧烈的撕裂开来,她赤裸裸而血淋淋的心清晰可见。

她一直等到痛楚终于过去,才忍痛关掉电源,等画面终于完全静止后,她悄然的走上前探视那只乌鸦。

饲料和水都相当充足,他似乎没吃多少,头来个大幅转弯然后藏在羽翼下,闭着眼,似乎正睡的香甜。

纸盒的头顶是一片自由天空,只要愿意他可以任意来去自如,从敞开的窗户飞向浩瀚宇宙,她从没想过要留他一辈子。

或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延伸着,他张开眼睛,黑色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像是防备,又像是有话想说似的,结果沉默依然持续下去。

"快点吃饭喔!吃得多才会好得快,外面的浩瀚天空正在等你呢!"她小心翼翼的抚摸他身上那件被墨汁渗透的黑色羽毛,为了避免牵动他翅膀上的伤口,她的手指粗浅的从他那一袭又乾又硬的羽毛表面轻轻掠过,不过他似乎不喜欢人类的碰触,不高兴的退后两步,仰起下巴锐利的瞪了她一眼。

她扯动嘴角淡然一笑,坐进书桌,开始在空白的信纸上努力的写下文字,写完后她翻出了信封写上地址,把完成的信纸细心的折叠起来塞进信封里装好密封,犹豫着是否要立刻外出投寄,一抬头却看见那只黑色乌鸦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锐利的爪子在平坦的桌面抓破一道又一道裂纹,七零八落的木屑懒洋洋的躺在桌案上。

"你可以到处走动了啊?那你翅膀上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她亲切的问,当然那只鸟是不可能回覆她的,她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窗户没关,只要你没事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投奔外头的自由世界。

"她试着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喙,又被狠狠啄了一口,柔嫩的手腕出现一个小小的伤口,微微渗出血丝。

这是他第二次啄伤她,她丝毫不以为意。

"真对不起!你一定不喜欢人碰你吧!"好像她的碰触亵渎了他似的,她低低的道了声歉,清浅一笑。

"像你这样多好,既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为谁伤心,要是我能像你这么放得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