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知道,我看你自己就是泥菩萨过江,”陈父抖抖报纸,示意最上面的娱乐新闻,“投拍电影可以,玩一玩也可以,但你要有分寸。男人的婚姻就是事业的一部分,选什么样的人走一辈子,你要慎重。”
陈蕴清钻进萧承的车里,萧成说:“刚才有个人一直站在窗口看着我。”
陈蕴清顺着他的视线仰起脸,窗边无人。
“那人是谁?”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陈蕴清不耐烦,“萧少爷,打开今天的报纸,你就会知道他的名字。”
萧承反应迟钝:“你哥哥?”
他惊讶:“比我想得帅好多,就是……”他顿一顿,“脸太臭,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家债主。”
陈蕴清闻言转过来看他三秒,冷冻的表情融化。“你说他脸很臭?”
萧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笑起来。
“昨天的打赌谁赢了?”
“好吧,一定是蒋怀东,你这个衰仔。”
“话不能这样说,要不是你,我早就是第一名。”
“你怪我不讲义气咯?”
萧承扁扁嘴,不与她计较:“我们今天去哪。”
“去找阿欣——你就等我这句话吧?笨萧承,你这样一辈子也追不到女仔的啦。”
车开到卓家楼下,却发现蒋怀东也在,他人立在车边,嘴上叼一根烟,斜着眼睛看过来,惊讶之余,同他们打招呼。
萧承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蒋怀东答:“我和阿欣约好今日去马场。”
话音刚落,门开,少女翩然走出,橘黄色裙摆摇曳着清纯的风情。
“阿蕴!怎么你也在?”
陈蕴清看蒋怀东一眼:“我和萧成约好去马场,想来问你去不去。”
蒋怀东把烟掷在地上,黑黝黝的眼珠映着她。
卓欣然牵住陈蕴清的手:“好啊,刚好我们一起去。”
双人游变四人行,身边还总跟着一个烦人的女人,蒋怀东脸黑得像包公,冷眼瞧着陈蕴清的媒婆戏码。
去了马场,陈蕴清就如阴魂,一刻不离他左右。蒋怀东稍和她一耽误,另外两个人的身影便钻进密林不见了。
“都怪你!”他愤然道。
陈蕴清无辜地耸耸肩,热脸换冷脸,握紧缰绳,一踢脚蹬,悠悠地踏进密林。
蒋怀东愤愤不平地跟上。
结束骑马之行,卓欣然提议去电影院看恐怖片,但她又胆子小,在黑漆漆的影院里一坐,一点动静都可以吓得她抱头尖叫,哭哭啼啼地喊阿蕴。
陈蕴清把她弄到另一边让她抱住萧承。
蒋怀东阴郁地看着,在她耳边低骂:“陈蕴清,你太闲是不是?”
她面无表情。
“愿赌服输,萧承答应把她让给我,怎么今天又来坏我好事,还找你这细路女来帮忙……喂喂喂,你别抱着我!会被阿欣看到!……你还把头靠过来?!”
陈蕴清抬头瞪他一眼:“你再烦我,我就直接亲你。”
这警告犹如一记强力胶,将他上下两片嘴唇严严实实粘住,蒋怀东笔挺挺地坐着,强迫自己忽略加忍耐身旁这个女生的无礼侵犯。
他听见另一边传来低柔的哄声,透过大荧幕的微光,他看见那两颗脑袋近得几乎贴在一起,萧成的手臂轻轻地揽着吓得不轻的卓欣然。
他五内俱焚,想起昨天那场拼了命赢下来的球赛,更是肝疼得不行。
蒋怀东一动,左肩砸下来一个脑袋,他来不及思考便伸手一拦,护住陈蕴清摇摇欲坠的脑袋。
他手掌贴住一片柔软光滑的脸蛋,像摸在一颗剥了壳的鸡蛋上。
他一个激灵收回手,陈蕴清迎面栽到扶手上。
“嘶——”她皱着眉揉着额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一眼屏幕,确定这个无趣的电影还没结束,再看一眼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的蒋怀东。
她头往另边一歪,继续睡过去。
再醒来时,她的头是靠在蒋怀东的肩膀上的,场内灯光亮起,周围是陆陆续续往外走的人。
“擦擦口水。”蒋怀东嫌弃地说。
陈蕴清瞥他一眼,她睡觉从不流口水,而且她确定自己睡觉时更好看。因为陈迦南不止一次对她说过:“阿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睡觉时安安静静的模样。”
“走吧,”陈蕴清用手肘撞撞他,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瞧他,“你脸怎么热红了。”
蒋怀东生硬地剐她一眼,急急忙忙走到前面去。
“萧承他们呢?”
“提前走了。”
“哦。”
她知道他刚才回头的那一眼为什么恶意格外足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陈蕴清宽慰地拍拍他肩膀,被他很不爽地耸开。
出影院大厅,霓虹灯光扑面而来,嘈杂的人声沸腾着,陈蕴清看见电影院门口高悬的广告牌,烫着波浪大卷发的三流女明星搔首弄姿。
她认得这个女明星。
陈蕴清忽觉心路不畅,她喊住蒋怀东。
“喂,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女的啊?”
蒋怀东顺着她的指示往上瞧,目光再落回来,陈蕴清圆润洁净的脸庞在红橙交织的光色下闪着疑惑的光芒,浓密睫毛下嵌着一双琥珀色的珠子。
他突然无法肯定,却又说不出否定。
陈蕴清不给他太多时间思考,她走过来碰碰他肩膀,一只手夹起她柔顺纤细的发丝晃到他眼前,一边问:“喂,有没有时间陪我去弄个头发?”
她说话时自然眨动睫毛,钻石一样的眼珠流动着灯光。
蒋怀东别过脸:“……这种事干嘛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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