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心中一直有疑惑,她去集镇找人说了这情况,那些人也说没什么异常。可这丫头的反常越来越出乎她的意料了。
“有吗?”林清浅一听,心中咯噔一声,这田氏是要跟自己摊牌了吗?
佯装不在意的她俏皮问着,走近灶房中。
田氏垂眸塞着柴火,口中道,“你是我养,生养大的,你什么心性我都知道。可最近娘发现你变了,变的跟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心也清楚,她的个性和本尊的完全不一样。
本尊确实在她脸生病了一场后变了就变的自卑,羞与见人,人也变的懦弱起来。
但她是她,她只是顶着本尊的壳而已。
田氏的话,她突然有些不忍心,她怎不能说你的女儿已经上次被她们给掐死了,如今的我是个外来魂魄占据这个壳吧。
顿了下,林清浅佯装审视看了下自己,说道,蹲在她面前问,“有变化了吗?也许吧,人都要长大。经历了生死后,我也看清了很多。娘,如果我说我上次确实死了,死后去了阴间遭遇了很多,因此性情大变,再不会任人欺凌不还手,你相信吗?”
“……”田氏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儿半真半假的表情,一时间呆了。
田氏微怔的表情,林清浅心中低叹。
出手握住她的一只手道,“娘,你不要这样子。不过我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母女之情永远不会变。只要你不放弃我,我永远都是我娘,是我最敬重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难舍弃最信赖的娘。你也别问我到底遭遇了什么,你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女儿,你是我娘,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就成。”
这些话是她的誓言,也是她内心中真正的想法。
毕竟不管是本尊,还是她自己。
虽然她跟田氏相处的时间也就这些天,但她对自己的好和疼惜她感觉得到的。
田氏微咬唇瓣,许久抬头看向她道,“好吧。娘不问你到底遭遇过什么或经历过什么。但娘只有一点,浅浅,保护好自己,更不能做作奸犯科违背良心杀人放火的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至于老宅中的人,没必要跟他们结冤。娘只希望你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安宁过日子,其他娘什么都不想。”
田氏这掏心窝子的话,林清浅听得动容。
不管这田氏是否感觉到什么,她言语中对自己的好和在乎她知道了。
紧握了握她的手,林清浅起身淡然回答,“娘,我知道了。我心中有数,老宅中的人我不会主动给他们结冤,但她们若过分或是想要我的命对我不利,我也绝不客气。”
“恩。娘相信你。娘只希望这辈子跟你安分在这山村过一生就好,其他娘不想想也不想奢求。”田氏点头说着心中的想法。
田氏这想法,林清浅有些不认同,“我知道了。但人总要长大,总要面对很多。娘认为这山村适合我们母女在这一生吗?如果不找其他出门,我们在这里只有等死,也只会越来越辛苦,甚至连命都可能会无知觉的就没了。”
就这么个小山村让她在这里安宁过一生,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她要的是把自己的学术在这异界发扬光大,在这异界实现自己在前世没有的理想和抱负。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会离开这村子出外面闯荡?”田氏一听,眸子跟着收缩。
她这想法跟那边的人偏移很大,她该不该跟那些人说,让他们早做准备呢。
林清浅点头,“会的,这村子根本不是我的归宿,也许到我年老了不能再折腾了,我会在这里养老。但我现在生命正盛,这地方我是早晚要离开的。”
对田氏的想法不解询问,“娘,你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去更大更远的地方吗?”
“我,娘老了。哪还折腾得起来……”田氏一顿,跟着叹道。
她这颓废好像经历了很多沧桑的话,林清浅不满说教,把心中的想法也向她说明,“娘哪里老,娘一点都不老。只是娘这些天遭遇了很多,心境才跟之前样完全不一样。等我把咱们家条件弄好了,我给娘在集镇买套房子。娘去了那里也一定会喜欢的。”
当然她说的也只是近期计划,她怕她把她心中目标说出来她更接受不了。
“你个丫头,净会哄娘开心。只要你开心就好。不管怎么都要保护好自己。”眼前女儿笑颜如花哄着自己的话,田氏心中窝心,面上还是嗔怪笑道。
想到件关键事,及时对她提醒,“对了,出去外面也万不能向人随意透漏你的身份。”
她突然的提醒,林清浅心中一凌,面上装傻问道,“我的身份?我不就是个山村中的小农女吗?难道我除了这个还有其他身份不成?”
“哪有,娘只是随口说说,说说而已。好了,你去洗手洗把脸,马上吃饭了。”田氏一惊,她怎就这么沉不住气,面上忙转移话题。
“哦。”林清浅蹙眉,田氏怎么好像生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她这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看她明显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她只有装傻应道,转身去外面洗脸洗手。
心中则猜测着,什么时候她得问下人,看这田氏的娘家和自己到底有怎样的不一样。
毕竟她的印象中,本尊从没有过外家,就是田氏的娘家人从没有过一点消息,不管田氏就是便宜老爹林老三林春生都没有透漏过一点。
只是听说她娘出身大户,是大户人家出身。至于到底多大户她之前也有过疑问,每每问起都被他们斥责。
这晚上田氏热的馒头,粥的玉米粥,还炒了碟萝卜。
母女两吃的难得的舒坦。
饭后,田氏洗了碗。
她看林清浅正整理在背篓中的东西,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布包递给她,“娘今日拿你给的灵芝去换了二十两银子,买了半袋的粗米也买了半袋子面还有些菜。又买了些针线做绣品的东西,余下还剩这么多。给你。”
林清浅打开布包,看里面除了十两银锭子还有八两左右的钱,秀眉跟着皱起。
“你都没买啥东西呀。我还以为你会给你我都买身新衣服新鞋子,给咱家买些肉来改善点伙食呢。这十两你收着吧,其他的我留着。”林清浅说着,把十两的银锭子交给她。
“这,娘在家又不要什么钱,你给我这么多,我……”田氏看她这般,忙推辞。
“那我还是给你点钱吧。这里有二两就交你保管,其他我管着。”林清浅想了下,还是收回这个大银锭子,给了她两颗小的一两的银子。
“这……”田氏为难。
“拿着吧。只当我孝顺你的。”林清浅说道,装好其他的钱起身继续去整理背篓中的东西。
“浅浅,这蘑菇你懂采摘娘不说了。但这黑花,这吃了可是会要人命的,你摘它们做什么呀?”田氏无奈只有收了那二两的银子,起身。
当看到她正在整理着背篓中的东西,面色跟着变了。
想到木耳的作用和工效,林清浅向田氏道,“娘,这黑花虽有毒,但经过我的处理它的毒素会消失的,这可是一道好菜。人吃了不但对身体有好处,还能治人很多的病症的。”
“这东西还是药?”她这话,田氏不置信问。
“当然了。这还是刘大夫告诉我的,它不但任何人都可以吃,还可以凉血止血,入胃,治很多病。”对于木耳的用途,林清浅自信说道。
“刘大夫连这都知道?”她的话田氏明显不相信。
“当然了。”林清浅也不在意她是否相信,自信道。
继续翻着背篓中的木耳。
这些木耳大都是在树上晒干了的。
等她处理下,明天再晒下,就可以拿去集镇卖了。
“是吗?那你弄。不过浅浅,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田氏悻悻回答,对于她的话依然难相信。
这东西她之前是从没见过人吃过,村中有人吃过,后来就死了的。这丫头怎就这么确定。
“当然了。娘要不相信明天早上我炒盘黑花菜我们一起吃,你就知道味道怎样了。”林清浅全然不在意说着,继续整理着背篓中的木耳。
这李春生人还真实在,让他去摘些黑花和蘑菇回来给她拿去集镇上碰运气。
没想这家伙出去一趟找的还真多。
黑花是没什么问题,只要明天再晒一天后天就能拿去集镇卖。
至于蘑菇,除了一两朵有毒的其他都是她说的可以吃的食用菌。
“唉,你告诉娘,娘帮你一起弄。”田氏低叹,拉了个小凳子坐在她面前道。、
林清浅看她这般,轻笑把自己接下来做的都告诉了她。
“你想过一天拿这些东西去集镇卖?”听她说她准备拿这些黑花和蘑菇去卖钱,田氏不解低问。心则疑惑,这些东西有人会吃吗?
就算能吃,那些人她们敢吃吗?
“是的,我想去碰下运气。咱家又没地,等麦子熟了,别人家的新粮到手,我们还是要为生活奔波的。再说我明天还可以去山下挖些草药,后天一起去卖,这些卖不掉我们可以自己吃,草药终归有人要的。”林清浅点头,说着接下来的打算。
“也好。你大了有主见了。不过娘给你说的一定要谨记。”田氏点头,不放心交代。
林清浅整理好了东西和田氏说了声就一起入睡。
睡觉前她自然用热水洗了脚,她本想洗澡的,但家中连个水桶都没有。最后她只能用盆子端了些水随意擦了,但这一随意擦还是换了三盆水才把身上的黏稠给洗得舒爽了些。
她却不知她入睡后,对面房间中田氏久久都难睡着。
而老林家老宅中。
许氏和林小翠回到家。
许氏越想越恼火。
“不成,不能就这么算了。”许氏一丢拐杖发话。
“娘,你准备怎么办?”王桂花不想儿子狗娃受影响,让闺女带着儿子回厢房他们的房间睡下,这才上前低问。
“既然这丫头我们哄骗着不成,我们就必须做些手段。我就不信这丫头有三头六臂不成。”许氏一想到林清浅对她警告的那些话,气的牙窝子都快咬断。
“娘,你准备怎么做?”王桂花蹙眉,女儿她们回来说的计划已经失败,这老婆子这又想做什么来着。
许氏咬牙阴狠道,“我要让她死,既然好着让她自己去宋家她不去,那我就让她死。只有她死了,就算埋下去我也让人扒起来给宋家送去。反正宋家要的就是她这个人,去了也是配冥婚的,不是吗?”
“娘,你打算怎么做?”王桂花一惊,小心看了下一边闺女和儿子睡下的方向压低声音问。心则寻思,这老虔婆不会是还让她们母女动手吧。
就女儿回来说的情形,虽然她没有跟那丫头再正面冲突过,但那丫头早不是之前懦弱傻不啦机样了,她们动手万一不成不是给她们母女带来危险吗?
“我们好说她不听,看来只有找人绑她了。”许氏眼神阴郁道。
“娘想让谁来绑她?宋家的人吗?”王桂花想到宋家对那丫头的在意猜测道,
“宋家如果趁此压价呢?”许氏斜睨了王桂花一眼道。
那宋家管家那嘴脸,那么大个人家几两银子都跟他们争了半天。要让他们带人来绑人,恐怕又要压价钱。
好不容易谈好的生意,她决议不会就此再起风波。
“那娘的意思……”王桂花蹙眉,不让宋家来那她叫谁呢。
“反正之前我答应给你小翠添妆的五两银子到时候给你就成。这就就别操心了。我出去下。你们在家好好的。”许氏手轻敲着手边的桌子,说道,起身出外。
“娘,这大晚上的风又大,你这是要去哪里呀……”王桂花追到门口追问。
许氏扭头,天可真黑呀。看着身后担忧看着她的王桂花终于妥协,“你若担心我,可以跟我一起去。但到了地方最好少说话。”
“好。”王桂花点头。
两人对厢房中林小翠交代了声,连夜出了门,朝村口方向去。
可说李青山吃了东西,突然想到他回来的时候林清浅家门口遇到的两人,不觉担忧。
“娘,你在家困了就先睡,我出去下。我忘了还有样东西没拿回来。”对他娘交代了声,李青上匆匆出了门。
他家在村子最东面的边沿处,他下山回来走的路也偏僻。
要到村最西边山下的林清浅家就要穿过整个村子。
这不,他正走,突见两个人抹黑向村头他们家这方向来。
他止步躲到一边黑暗处。
“娘,你等等,这大晚上的路不好走。”王桂花一脚不稳,看着眼前走的平稳的许氏低声叫嚷。
“让你跟着就是拖累。真是,拿个马灯又弄灭了,都不知你能干什么事来。”许氏住脚,扭头不满说着王桂花,摸索着怀中掏出个火折子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把手中提的马灯点着。
“娘,我们大半夜回许家沟,这样去不好吧?”王桂花提着灯,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抽着脖子问眼前的许氏。
“有什么不好的。只要找人对付了那丫头,钱到手一切咱都好说。”许氏道,又催促王桂花跟自己走。
她想了这么晚出门也正好没人遇到,只要她找到可靠的人绑走那丫头,人不知鬼不觉的,那丫头就算不见也和她无关。
毕竟今夜风大,村子中根本没啥人活动,那母女两又在村西头那边的山下,要发现更不可能。
早做了安排,只要钱到手,她也没那么多顾虑了,小儿子的束修又会多些,答应给王桂花母女的钱也有着落了。
毕竟大孙女定亲这么大的事,老头子可是要回来的。
要让他知道她们背着他做的事,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王桂花点头,两人梭梭叨叨向前。
她们却不知她们的话被阴暗处的李青山听得清楚。
“这两婆媳两要算计谁呢?难道是浅浅她们?”狐疑低喃,他等两人离开跟着向村西靠山的林清浅家去。
到了林清浅家院外,他探头看了看,里面已没有灯光。
李青山本想喊林清浅出来跟她提醒下刚才许氏两人的行径,想风这么大,天又冷也不知她们母女两已睡了没,站在她家门口了一会儿,他还是低叹扭身回家。
一夜好眠。
林清浅还是被田氏喊醒的。
“快起来吃早饭吧。我昨个儿还在集镇买了些菜籽,准备等下就种在咱们家后面的小菜园中,你今天依然要跟刘大夫学医吗?”
睁眼,刺眼的阳光让她忙抬手遮面。
林清浅应道,“知道了。我今天需要去下刘大夫家等下再说。”快速起身穿好衣服鞋子,她跟着出了门。
“洗手洗脸吃饭吧。娘今日蒸了馒头。”田氏说道,向当屋中端饭菜。
黑面馒头,糙米粥,还有一碟小菜,依然是素炒白菜。
林清浅也不挑食,快速吃了东西。
一个馒头,一碗糙米粥,白菜味道太淡她吃了两筷子就没再怎么吃。
“晌午饭我回来煮。”抬袖擦了下嘴,林清浅对田氏交代了声。当先回屋把黑花(即木耳拿到院中晾晒着),同样背了个背篓提着个小锄头出了门。
“这孩子……”田氏对着她的背影交代让她别向山里面跑,这才低叹去忙自己的。
林清浅当先去了刘大夫家。
刘大夫正一人吃着早饭,白面馒头,两叠小菜一小盆白粥吃着,听得院门口声响,回头看她进来放下手中正啃的馒头问,“丫头,吃早饭了吗?”
“吃了。你这小日子不错嘛。”林清浅淡笑寒暄,进来从怀中掏出个布包。
“这四两银子我这就还你。不过我还需要些药……”林清浅道,拿出四小锭银子递给他,又说了昨天自己喝的一副药方。
“这药是有毒的啊。你好好的要这是……”刘大夫虽诧异她是怎么这么快就弄到钱还自己的,起身接过钱对她说再要的药为难。
这丫头是不简单,但他可不希望这丫头拿那些药害人,更不希望她因此走上歪路,毕竟可是要人命的药。
“我知道。我不是给其他人喝的,是我自己喝的。”林清浅不在意道。
“什么?丫头,你发疯了也是怎的?怎么好好的喝药,不,是毒药呀。你……”刘大夫被她这无所谓的话弄的直接从凳子上起身,震惊问道。
“你看看我的脉象,就知道我要不要喝那些药了?”林清浅不在意道,手腕伸向他。
刘大夫诧异捏上她手腕,这一把,他脸色跟着而变。
想之前把她的脉毫无什么征兆,这脉象让他脸色跟着而变,“你,你这脉象确实是,你……之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你这毒是……”眼也跟着上下打量她,心则狐疑,这丫头的毒又是怎么回事,怎就好好的中毒了呢。
“你不会是昨日好好的吃那些药把自己给吃中毒了吧?”猛然想到昨天她拿的那些药,刘大夫一副见鬼的样子看向她。
“你看我是傻子吗?”他这一副看自己如白痴的神色,林清浅嘴角不觉抽了抽。
她真就那么傻吗?
“不像,之前我不了解,最起码我最近的接触你这丫头精着呢。”刘大夫倒认真看了她一眼郑重评价。
林清浅点头,把这些向他说明,“那就是了。昨日的药我确实吃了。但那根本不是我中毒的原委。我身上本就有着毒素,只是好像之前被什么东西给压制着,一般的把脉根本把不到。现在我就是把我身上残留的余毒给解了。”
“你昨天那些药是让你身上的毒素都显示出来的?”刘大夫震惊,对于她身上的毒的来源好奇询问,“只是你身上的毒,你怎么中的毒又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我也不知道。就那天我大伯娘和我奶到我家掐捂我,我醒来才感觉到不对劲。”林清浅倒没隐瞒他。
“那你娘可知道你中毒的事吗?”刘大夫一听,这都几天前的了。对于这件事的慎重他谨慎又问。
“我不知道我娘是否知道。我能解就不用让她知道了,免得她担心。”对自己身上的毒林清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曾也想过问田氏,又怕田氏知道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