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昱目光森森,蹙着眉,冷笑道。
“是!这样无休无止地猜忌周旋!你想把我逼疯吗?”
余音吼了出来,用几近破音的音量继续嘶吼:“池昱,我以为即使我们只是这种关系,你也会对我保持基本信任……”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叹气都是颤的,仰起头,泪痕挂在脸上,她却不管不顾地笑了:“是我想多了。”
“我算什么呢……”
她猛吸口气,尽量平静的缓缓道:“池昱,我们结束吧。”
字字珠玑,声声杀人。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站起来起身跑上楼。
我干干净净地遇见你,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
可是最后被弃之如履,是开始的方式不对,还是我贪心应有的报应。
在遇见池昱之前,余音有一段灰暗窒息的时光。
林亦将银行卡放在她家门口的垫子下独自一人去了美国,余音将自己关在家里不分白天黑夜地喝个烂醉如泥,最后胃出血被软软送去了医院。
接着是药物中毒。
她吃了大半瓶的安眠药,躺在浴缸里。
软软又再次发现把她送往医院。
余音在病床前的铁杆上用裤子系成一个圈,头就往里放,闭上眼时甚至还带着一抹笑。
护士发现赶忙把她拽下来,心肺复苏,她呛了口气紧接着剧烈咳嗽醒来,像个玩偶一样坐在那儿任人摆布,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倒是软软哭成泪人,抱着她不停地哭。
“姐啊,有什么过不去?你告诉我有什么过不去?”
“这么多年你都挨过来了,不要想不开好不好?好不好?不要想不开……”
“好好活下去,好不好?我陪你,我永远都陪你……”
“……”
软软对余音,是世界对她的仅存的温柔。
余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软软,讲到嗓子发哑,从天黑讲到天亮,两个人坐在那儿,直至阳光洒遍病房。
余音在软软的陪同下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后来逐渐释怀放下当年活回了人间,甚至过得比正常人还多一丝光亮。
可是谁也没想到,林亦会回来。
那道伤口,原本早已经结痂脱落,只留下一道年代久远的痕迹,却突然有人要重新掀开,看当年这道疤怎么形成的,最后再撒上一把盐,痛不痛。
余音只带了常用的一个包,装了所有的证件,就离开了池家。
象是只是出门一趟,象是不久后就会回来,又象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软软开车到的时候,只看见余音一个人在门口的长椅上端坐着,背挺得很直,一动不动。
秋意渐浓,她穿得却单薄,及膝的裙子是无袖的,虚虚挂着个披肩,长发盘了起来,脚上还穿着凉鞋。
“姐,怎么回事啊?”
“先上车。”余音伸手抓着软软勉强站起来,径直往车里走去,她坐在这儿等了半个多钟了,就差变成一座雕塑。
“你和池总又吵架了?”
“嗯。”余音低着头,声音沙哑低迷,语气淡淡,象是在叙述一件他人的事:“不是一般的吵,应该,算玩完了……玩完了……”
泪,突然掉下来,视线模糊成一片,余音捂着脸,任由泪洒如雨,失声痛哭。
车往前开着,经过一个个路灯,笔直的路上不知道尽头在哪,深夜的北市街头,依旧车来车往。
两个多月后,余音突然在工作室账号上宣布自己要隐退一段时间,感谢各位一路以来的陪伴与关怀。
热搜挂在榜首整整一天,余音没有挑明原因,大家都在揣测。有人说她是真怀孕了出国养胎,也有人说她得罪大佬忙着出国避难,更有甚者说她嫁了外国人拿绿卡。
后来词条莫名就消失了,可是余音不再关心这些,她没什么好带的,到时候出国再重新购置。
她在苏黎世找了所学校,砸钱就能进,她投了不少,没多久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余音坐在窗边,旁边放着一盒烟,已经抽了一排,这几天她一直烟酒不离,勉勉强强摸到门道,虽然她感受不到尼古丁的美好在哪,但还是习惯性地点着烟,任由烟雾缭绕,不施粉黛的脸很憔悴,眼眶微陷,眼底几分乌青,半分精致都与她不沾边。
软软还在收拾行李,气喘吁吁。
“姐,你真的什么都不带?”
“有什么好带的。”余音掐灭烟头,又重新点了根,放在指间没动,抽太久的烟她嗓子已经哑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到时候姐也给你买新的。”
北市这段时间天气太好,她都快忘了已经深秋,楼下的大树被风刮得枯黄的叶子掉一地。
“上次我出门是什么时候?”
过了半晌她又开口问。
“……半个月前?你去了趟工作室给大家发工资。”
余音靠在窗上不讲话了,她给每个员工都发了半年的工资做赔偿,解散了工作室,连名下几处房产都已经挂名出售,是铁了心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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