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河把林雪霁拥到了怀中。
这人是等了她多久!林雪霁无奈扶额。
季星河的眼中闪过哀怨,虽只是一闪而过,但林雪霁却是看得真切,她忽然有一种自己是一个抛妻弃子之人的内疚感来。
五六在她的脑海中报道:【季星河是在她出去之后,便在门口等着的。】
【等的时间也不长,只是三个时辰罢了——从天蒙蒙还有些亮光,到现在的接近午夜。】
林雪霁头有些疼了,她明明特意询问过了,今日季星河有事要与大臣相商,为何还会这么早的回来?
林雪霁无奈扶额,好端端的让星河等了她那么长的时间。
“今日不是有事吗?为何还要来等我?”林雪霁低声问道。
“事情处理完了,自然要回来了,本想着阿霁没在就等等阿霁,没想到阿霁竟是这么晚回家了。”
林雪霁微微一愣,回家——是啊,她好像也在这生活了将近了一年了。
这里,是家吗?她是在回家吗?
林雪霁对自己问道,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季星河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那人处理好了吗?”
阿霁虽说自己不喜欢温安言,但不得不说,阿霁除了他之外,最关注之人便是温安言。
季星河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林雪霁眉梢一挑,欲哭无泪。
毫无意外,星河这是吃醋了,但她着实是冤枉啊,她只是想看看那人最后的结局又是如何罢了。
月亮半遮半掩的在云之后,隐约偷出来的月光穿过树梢,落在了地面上。
林雪霁的眼中闪过笑意,若是往常季星河吃醋的时候,林雪霁总会忍不住戏弄他。
但林雪霁现在却是生不出半分戏弄的心思。
季星河今日等了她这么长的时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等她了。
最近的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是她的妹妹在等她回去,但她们都不是会表达爱意的人,尤其是亲情。
“阿霁,想什么呢?”季星河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在想你。”
季星河的声音低沉,问道:“我就在你的身边,你想我作什么?不应该好好看看我吗?”
林雪霁轻笑了声,道:“那便让我好好看看你。”
月华如水,悄悄地把这清辉洒了下来,映在了两人的身上。
季星河的眼睛很好看,清亮的眸子中只有她一人,里面满是炽热的爱意。
被这双眼似乎天生便是深情的。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便会觉得眼前的人,真的是爱惨了自己。
林雪霁的心中多了些触动,吻上了眼前的人。
季星河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吻得也更用力了些。
月光下,林雪霁的面色多了些红晕,宛若桃花。
她的气息有些不匀了,她狡黠的眨眨眼,轻轻地用牙齿咬了季星河一下。
季星河并不气恼,温柔地笑了笑,缓缓松开了阿霁。
他微微用力,把阿霁抱在了怀中,运着内力很快便到了卧房。
林雪霁眉梢一挑,心中有些雀跃。
夜静悄悄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了屋内,外面的树影落在窗上,又落了进来,偶尔几声蝉鸣也在耳边响起。
季星河微微偏过头,轻轻吻上了林雪霁的耳垂,低语道:“阿霁。”
桃花眼中潋滟着无边的光彩,林雪霁笑了笑:“哥哥,我在。”
烛光昏暗,这静谧的屋中却是多了些不一样的气氛。
季星河把怀中心尖尖上的人拥着更紧了。
屋内的温度渐渐地升了起来。
月亮渐渐落下,地平线依依不舍的把太阳吐了出来。
一夜的时间就悄悄过去。
林雪霁的躺在床上,她有了些意识。
自己似乎是在某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的,不用说,这一定是季星河的。
她微微睁眼,先是看见了昨晚用过的热水已经放凉,又看见了散落的衣物,不禁有些扶额。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季星河的身上,便觉得有季星河在,无论又多么荒唐,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忍不住轻轻戳了戳季星河的侧脸,季星河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轻轻睁开了眼睛。
两人目光相对,林雪霁脸倏地红了。
林雪霁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轻易的脸红——就算季星河的这张脸长得再怎么合她心意,看了这么久也该了。
不知怎的,她又忽然想起昨天夜间发生的事情了。
其实也是没什么的,男女之情,人生大事,没什么可必须要避讳的。
林雪霁心中默念了几遍大悲咒,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平复了心中的情绪。
季星河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阿霁,现在天色还早,不睡了吗?”
林雪霁望向窗外,倒是已经天亮来,不过现在快到夏日,太阳出来得自然早了。
昨夜睡得本来就晚,林雪霁就算醒了也没打算起身,听季星河这么一说,困意又生了起来。
她躺在季星河的怀中,不知不觉便又熟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一睁眼便对上了季星河的目光。
同时她也在季星河的怀中。
林雪霁有种怀疑——她睡着之后,季星河是不是没有睡觉,而是一直在看她。
若是小狐狸知道林雪霁心中的疑问,一定会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但这件小事,她想了想,转头便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雪霁起身换了衣服,刚走了几步,便觉得腰间有些酸涩——倒不至于不能走路,她这么多年的武功可不是白练的。
倒不是有多么疼得离谱,就是有些磨人,人也跟着不想动了起来。
林雪霁不禁有些扶额,昨夜又多么舒服,今日全都报回来了。
林雪霁不禁想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是不是应该克制一些?
她想看看季星河,却不知道就这一会儿到功夫,季星河去了哪里。
她靠在矮榻之上,慵懒地看了看外面,目光又落回在手中的书本之上。
林雪霁本来不打算用早膳了,季星河却是亲自端了一碗甜粥过来。
林雪霁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这甜粥都卖相极佳,被切细的红枣浸在银耳之中,看起来煞是好看,空气中也漫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林雪霁表示她有些馋了,不得不说,季星河对她的喜好,倒是了如指掌。
林雪霁正欲接过来,季星河却是摇了摇头,坐在她的身边,低声道:“你继续看,我喂你。”
林雪霁微微一愣,她跟着母亲学医,也曾经给病人喂过药,自是知道,这看起来虽是简单,但做起来可不轻松。
但季星河的勺子已经到了嘴边,林雪霁不忍心驳了他的好意,便微微低头,由着季星河喂。
要实在不舒服,再把季星河撵走。
但出乎意料的是,季星河喂起来却极为周到,一勺不会太满也不会太少,刚刚好一口喝下。
一勺与一勺之间的频率也掌握的极好。
很熟练的样子。
可为什么这么熟练?怎么也不像是一国摄政王该会的啊?
林雪霁也不禁有些惊讶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了季星河的母亲来——便想通了这一点。
季星河的母亲卧病在床,他们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的母亲病了之后,便是季星河一手照顾的。
只是可惜,季星河的母亲仍旧是离开了季星河。
林雪霁想起了幼时那模糊的影子,她记事早,三岁时她的娘亲尚在,那时她便有了记忆。
只可惜,在她快要过四岁生辰的前一个月,她的娘亲也离开了。
陪伴在她身边的便只有养母和小妹妹了。
林雪霁的心中生出来一种酸涩的感觉来。
季星河完全没想到,他只是喂了阿霁一碗粥,便让阿霁想到了这么多来。
这碗粥不多不少,毕竟现在已经晌午,用不了多久便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季星河很快便把这碗粥喂完了,他拿起一方帕子,小心翼翼地给林雪霁擦拭着嘴角。
他的动作很轻,季星河的眼神极为专注,同时也温柔到了极点,像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
林雪霁看着阿霁,轻声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季星河的身上,道:“我手上又没有伤,为何给我喂粥——就不害怕我以后每一次都让你喂吗?你不嫌烦啊。”
“阿霁在看书,我想看阿霁喝粥,不想打扰阿霁了。”季星河笑道,内心却是想着这粥不错,以后要多准备着。
“阿霁想让我来,我是不会烦的,只要阿霁想要。”季星河语气淡淡,但林雪霁却是能感觉到季星河的真情来。
像丝线一般,密密麻麻,织做了一张极大的纱网,不知觉间便把她包在了其中。
林雪霁的眼中闪过笑意,道:“那不知道一顿饭要吃多长时间了,还是算了吧。”
季星河点点头,坐在了矮榻的另一侧,向窗外看了一眼,他要看看阿霁刚刚看得风景。
“星河,今日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吗?”林雪霁倒不是在赶季星河走,只是帝位更替,怎么可能不忙?
如何能够抽出这般长的空闲来呢?
季星河犹豫了片刻,一字一顿道:“阿霁,我想让你做我的皇后。”
林雪霁微微一愣,指尖倏地碰上了滚烫的茶杯之上,险些洒落。
季星河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吹着阿霁的指尖,好在只是烫了一下,指尖微红,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